2009年4月30日单位提早放半天,赵玫被这两日酷似现实的伪梦搞得神思迷糊,一回家只想眯一会儿。偏偏母亲站在她房间给她洗脑子:“层次高的男孩子也要人家看得上你,心还是这么高。”
“我没说要找层次高的,我只说要能和我价值观一样的,当年我要是嫁给韦炜,现在也和琪琪、雯雯他们一样生完孩子四处找工作。”
母亲给了她一个耳光:“那又怎么样?人家起码呆在老公的房子里,现在已经生好了孩子。”
“老公的房子随时可以叫你滚蛋,孩子不孩子的我也无所谓。我要是像她们那样不挑就嫁了,没把心思用在工作上,现在工资也不可能一月八千。”
“八千怎么了?没人要。”
“我是刚工作两年月收入就八千,这已经不错了。我不需要男人来肯定我的价值。她们两个去年都丢了工作,琪琪生好孩子一年不到就得出来工作,雯雯主动辞职养胎,琪琪原来好的外资单位找不到,只好去做保险,老公还抱怨日子没结婚前舒服,我觉得她们很苦。”
“你脑子坏掉了,明明是你可怜,你都不知道琪琪、雯雯私下怎么笑话你。”
“笑话就笑话,我的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那你自己搬出去。”
“这房是我们共同出资的,现在我每月在还,原来的老式公房你们怎么不去住,还不是嫌老房子条件不好。我已经忍让很久了,我还就不搬了,花的是我的钱,凭什么要我滚出自己买的房子!”
她走了,赵玫枯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窗台上莫名多了个小水瓮,里面覆有碧蓬蓬一丛浮萍,中央矗着单单一根小荷叶,水面泛起涟漪,浮萍下不知有什么东西在动。赵玫走到窗台旁,盯着这片新绿看了一会儿,顿感神清气爽。浮萍剧烈地抖动起来,赵玫拿了根筷子去拨开,却见一条小白泥鳅蜷缩在瓮底,竟和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赵玫倒退一步,“哎呦”叫出声。小白泥鳅抬起头,用黑眸子看看她,抖动水花从瓮口滑了出来。赵玫越发紧张,又退了一步。这下小白泥鳅似是明白赵玫怕它,五个爪子在窗台上一蹬,竟如一根弯弯白棉纱线般在空中飞扬起来,直冲赵玫面门。
赵玫刚要惊呼,空中飞的白棉纱线口吐人言,是个尚未变声的小男孩声音:“别叫!别叫!我不吃你!”
赵玫听得人言,闭了嘴,坐在床上紧盯着白棉纱线,生怕它暴起伤人。白棉纱线轻巧地落在床上,线头、线中、线尾的五只小脚瞬间变大,棉纱线也变回了白泥鳅。赵玫见这变化只用了几十秒,惊得目瞪口呆。
白泥鳅十分得意,问:“有什么稀奇的,龙你见过么?”
赵玫乍听此言,才明白过来,恍惚地说:“哦,春分登天,秋分潜渊,能显能隐,能细能巨,能短能长,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原来你不是泥鳅,是龙。”
白龙张开狭长的嘴巴,发出轻脆的男童笑声,口旁两根短短的须须飘来荡去,搞得赵玫一度强迫症发作,很想把这两根龙须捋直了。赵玫说:“你轻点声,我妈就在隔壁。”
白龙很活泼,作液体状一下子滑到赵玫腿上,说:“我做了结界,她听不见也看不见。”见赵玫腿稍微抖动了一下,并不害怕,又说:“我叫敖巧,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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