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念似醒非醒时,感觉身下一片柔软,细细一摸,是极难得的雪花绒,精致的蚕丝被轻若无物,暖暖地覆在身上。
我不是在马车上吗?我的手不是被画的很糙吗?难道是又重生了一回?安念在昏昏沉沉中按了按太阳穴,身上松垮的外衣早已不见了踪迹…心里顿时哀叫一片。
本小姐兢兢业业,终于要得到王爷这座大神的庇佑了,去了含元虚,羌柳城,还有那座能吃人命的贼窝…一觉醒来,一切就这么平白无故地飞了?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过来,清脆而不安,安念顿时回想起重生的场景,香儿也是如此,一脸紧张,一副愁容。
憋憋屈屈的,像下一秒眼泪要下来一样。
安念生无可恋地揉了揉眉心,只觉身上一片酸胀,“香儿?!这是宴清几年了?”
“小…小姐,您睡糊涂了?当然是宴清二年了!”
宴清二年!还是二年前!可我那巧夺天工的幔帐呢,我那精致雅然的屏风呢,我屋子里的那股淡淡的菊香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安念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咦?怎么是一股子馥郁扑鼻的丁香味呢…
还有,一股淡淡的胭脂香味…
自己可是三天都没洗澡了…也不是香儿惯用的桃花香…
安念猛地一睁眼,就看见笙芜古灵精怪的坐在她旁边,像盯着幽灵一样盯着她,“安念姐姐,你头疼不疼啊,二师兄让我来看你好几次了。”
二师兄?难道是慕容轩?安念被自己的想法呛了一下子,怎么没重生成?
“咳咳…他从山上回来的?”
“咱们还在山上呢!我们不是说好要在这赏丁香的嘛?”
“…”安念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莫名其妙了起来。
“二师兄正和墨枫在商量什么事情,我就来看看你的伤寒怎么样了。”
伤寒?安念的嗓子眼像莫名其妙地被噎了一下。
“笙芜,我现在脑子像个浆糊似的,“安念的小心脏啊,早已碎成了一片片细渣渣,”要不我先洗个澡,咱们一会再说?”
不管怎么样,总得先捯饬捯饬。
“那我一会儿来找安念姐姐。”笙芜的脸上浮出一抹愁云,一步三回头,今天的安念姐姐怎么如此不对劲?
关门声一想起,安念立马鲤鱼打挺般,在香儿的一脸错愕中坐直了身子。
“我得了风寒?”安念将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连床底都趴下来盯了好一会儿,声音有些发颤道,“这…这不会是…是爹给娘翻修的暖房吧?”
“是啊,小姐,您在回来的马车上睡着了,吹了点凉风,咱们现在就在日照山上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没二次重生就好。
“香儿,”安念蹦蹦哒哒地回到床上,匝了一口顺手拿的菊花茶,“一脸郑重”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把你知道的都速速来报。”
看到自家小姐神色如常,香儿也不再啰嗦什么尊卑有别,丫鬟万不可与小姐坐在同一处榻上之类的,虽然这事她没少干过。
“那晚您留在了醉欢楼,王爷的一个侍卫便将香儿带回了将军府,说日照山是您和王爷缘分开始的地方,想来这里故地重游一次。”
故地重游?安念在心里乐出了声,这是谁编的理由,听上去还蛮有说服力啊…
她记得,母亲也确实说过有空叫她带大家去日照山看看。
“今早王爷的侍卫来府,说天气变冷了,叫香儿给您拿点厚的衣物,笙芜姑娘也想着小姐,所以一块来了。”
安念的眼睛滴溜滴溜地转着,小笙芜怕不是想墨枫了吧!
“小姐?,你能不能笑的如此…如此阴险啊,都把香儿的冷汗给吓出来了!”
“哦…那什么…慕容轩做事还挺周到,”安念立刻故作正色,虚托着下巴,忽而想起了他右腿上刺眼的大口子?“他现在气色还好吗?”
“香儿还没见到王爷呢,听说一回来就火急火燎地去和墨枫商议事情了,不过笙芜姑娘说王爷大胜归来,心情不错。”
“那还好那还好。”可算是白担心一场,安念抬起了胳膊嗅了嗅,“香儿,我想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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