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陆清进宫面圣,说明疫症破除都是得益于陆家的嫡孙陆少陵之后,皇帝就以各种理由想要一见。
奈何陆长安早就吩咐过,少陵的事情只能由他自己决定,旁人若是插手,家法处置。
陆清纵使再如何想献上少陵邀功,也只能是想而已。
何况,陆少陵向来深居简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想找他真是难得很。
再说那楚云游被他爹放出来后,日日上陆府找人,就差守在药园了,最后愣是没找着,气得捶胸顿足。
“陆少陵,你别给我逮着!气死本少爷了,我找月儿玩去。”把药园翻了个底朝天之后,楚大公子不解气地放下狠话,一行人这才浩荡荡地往将军府去了。
所过之处鸡飞狗跳,生怕旁人不知道是楚相的公子出游似的。
楚云游带着随从离开后,陆少陵才从阴影里缓步走了出来。
园里的花草被这二世祖摧残得都不成样了,个个都东倒西歪,其中缺叶败花的也不在少数。
他无奈得摇摇头,“还是那般胡闹,半刻不得消停。”
这些天,陆少陵为着躲开皇帝的召见和各方势力的奉承,每天都早出晚归。
趁此机会又去了寒山一次,本想仔细研究那聚毒的阵法,可是到了那里,别说石潭,连带着草屋都一并消失了。
这幕后之人行动竟然如此迅速,处理事情来更是滴水不漏,叫人不寒而栗。这次摆在陆少陵面前的不止是救世
的荣耀还有一把染血的镰刀,稍有不慎,收割的就是陆氏几百口人命,眼下,也只剩一条路可试了。
思前想后,陆少陵叩响了陆长安的房门,“少陵求见。”
伴随着两声轻咳,门被打开了,“进来吧。”老人背过身子,又咳了几声,喘息得更加厉害,少陵记忆中伟岸的身形似乎也垮塌了不少。
合上门,他斟酌着开口:“为保家族无虞,少陵想离开一段时间。疫症是陆少陵所解,这消息在京城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日日东躲西藏也并非长久之计。幕后之人怕是已经磨好了刀剑,准备动手了。只有我离开,陆家可能躲过这次灾祸。对外,祖父只管说陆少陵欺师灭祖,已逐出陆家就是了。”
“这几日暗涌不断,咳咳咳,早点离开为好。”老人满脸的疲惫,眼睛也不似从前晶亮,时不时地咳嗽喘息,垂暮之色尽显无遗。
“去吧,不必挂碍。不,咳咳不,是我多虑了,咳,你怎会有挂碍。”
见着老人这副模样,陆少陵心中也生出了不舍,幼时抱着少陵,絮絮叨叨说着陆文逸的是他;从前少陵在寒山采药迷了路,连夜上山寻人的是他;而今暗地里护着少陵的还是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就是那落红,也不是无情物,懂得化作春泥来护花。
“这瓶中丹丸名'百岁'有疏解滞气,安定心神之效。还望祖父为了您的陆家,好好保重身体。”
陆少陵撩起衣袍,跪在老人面前,自袖中取出一瓷瓶放在地上,又重重得磕了三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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