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莫吟渊笑了笑,随后留给江四娘的,便是一抹背影:“出去吧。”
江四娘没再说什么,可在退出去之前,还是将纸条放在了桌上,用烛台压着,又抬眼看了莫吟渊一眼,这才关上门出去了。
弥渡阁的杀手,几乎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莫吟渊自然是不例外的——向来只有死在仇家的剑下,哪有什么‘自由’可言?
汝自由。
这无非,就是被逐出弥渡阁了。
自由对旁人来说固然渴求,可对于无处是家,举目无亲的人来说,又有哪里可以去,哪里才是容身之所?
莫吟渊转过头,发觉江四娘将纸条留在桌上,用烛台压着,心底不觉凄凉。
温子衡,从来没有心的,大约只有你了。
莫吟渊依旧靠在窗棂边,外头刚下过雪,厚厚的一层压在树枝上。
——像极了莫吟渊对温子衡的感情。被厚厚的雪覆着,不去探,就永远不知道底下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而最可怕的是,那人根本无心去探。
莫吟渊缓步走到桌前,将江四娘留下的纸条拿起,叠好,藏在怀里。
无论江四娘是出于心疼,或亦是同情,总之江四娘并没有要将纸条销毁——这也算是莫吟渊对温子衡最卑微的感情了。
任凭谁都能看得出莫吟渊对温子衡的感情,哪怕是温子衡自己也能察觉得到。只不过,他不会承认,也不屑莫吟渊对他的青睐,更有甚之,避而不及。
莫吟渊垂了垂眸,便起身将房门打开,朝楼下的江四娘道:“四娘,给我备一壶酒。”
“莫姑娘,你要饮酒?”
莫吟渊没有回话,只是笑了笑,转头又到房间去了。
江四娘将酒端上来时,莫吟渊的房门半掩。江四娘轻轻推开,只见莫吟渊坐在桌前,正抬眸看她。
“吟渊姑娘,饮酒对身子无益。”
“可四娘都端上来了,我要是不喝,岂不浪费?”莫吟渊没拿酒杯,而是直接拿着酒壶就喝了一大口,动作潇洒似酒鬼:“放心,不会坏了今晚的事,我保证,顾三来了这一回,就还会有第二回。”
“四娘可没说这会影响今晚的行动,”江四娘叹了口气,又看了莫吟渊一眼:“奴家管不得姑娘和温阁主之间的事,也不管姑娘如何执行任务。奴家……只愿不要祸及四娘头上,哪怕是让我毁了这江晚楼也在所不惜。”
“四娘,言重了。”
莫吟渊将酒壶里剩下的酒饮完,看着江四娘的眼神也是微变——江四娘这话很明白清楚了:不过是‘早日解决’的意思。
莫吟渊轻笑了一声,连带着酒壶都砸在了地上,而后又佯装十分过意不去的模样道:“不好意思了,这凝江酒确实够烈,一时间上了头。”
“姑娘想砸多少酒壶子,四娘这楼里还是有的。”
莫吟渊没再说什么,有些厌烦地摆摆手:“四娘,我累了。”
“那姑娘歇着,顾三到了,奴家再叨扰姑娘梳洗。”
房门一合,莫吟渊便起身走到窗边——她自小没哭过,现在疼到了极致,被温子衡伤到了深处,大概也只是这样看看窗外,仰着头,手指不自觉地陷进肉里,却又不能带落一串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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