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般说来,你是玄冥自虞渊八千多年前捡回来的?”
风媱淡淡笑言,“八千多年前,不知哪对夫妇生下了一个女婴,又不知因何原因就舍弃了她,于是就有了被师父养大的我。”
君梵听来心中微动,身旁的女子形容清雅秀逸,性子敏慧灵动,她的父母又岂是俗物?可不论当年是何原由导致他们骨肉分离,在这女子的心里终究埋下了某种隐患吧?
“本王在虞渊有一二相识,你仔细将你情况说来,本王托他们去查一查,多少会有些希望。”
风媱一时惶然。
自小到大,师父从未提起要寻她父母一事,她心中便也只当他们不存在,可如今,却有人要说帮她查寻身世,好似父母就要真正出现在她面前一般……可是,八千多年过去了,她最需要亲情的那段时光已经被时光掩埋,而今的自己已经长大不再迫切需要那份最初的呵护,这隔了千万年的父母,如若再见……
“如若再见,也没意趣了吧……”
君梵道:“如果他们一直在寻你呢?”
风媱心中一时酸涩异常,一时柔软非常,不觉花容黯然失色。
“有那样的可能吗?我从不敢这般巴望着……”
君梵面上轻轻一抹笑,“风媱,你这般好,你父母若知道,心中不知如何欣慰。”
……
天宫的夜,夜夜有如盘圆月悬浮,清辉皎洁,八方挥洒,添这天宫云雾迷离的朦胧美态。
锦华宫的园子里。君梵教风媱弹七弦琴已有数时,然缥缈而去的音始终抓不住韵律起伏,缓缓柔柔,至始至终。
风媱微仰头满面笑意地问身侧男子,“我弹的如何?”
君梵挑拣出几句好话,权作鼓励。
风媱又兴致勃勃再练几遍。最后兴致索然,困意袭来,头前仰后俯如捣蒜,没个着落。君梵将她脑袋落在自己肩膀上,另嘱随侍吟卫取来自己的大氅给她罩上。
风媱于睡梦之中闻得琴音渺渺,幽然沉重又绵绵不绝。
她不禁红唇轻扬,睁着困乏的眸子望向上方那圆润白净的下颌,细打量上去只见这张面容好看到毫无瑕疵,眉眼唇耳好似能工巧匠精心造就,因此不容许丁点误差。看得自己,心醉神迷似饮了酒……
也就是这后两日,天宫不知哪里生起了些风言风语,道是天帝病重,已将天界一众事务全权交由太子打理。
风媱不愿相信,因为上次婧宸小筑偶遇,那位老神仙看着精神尚好,再者神拥有灵体,并不容易生什么病。以往那些神未能活下来,多半是死于战乱,或是为天地而化灭。如今这位天帝,乃是太古真神后裔,不说与天地同寿,至少也有个百万年可过活的。风媱此前略微察看过,这位天帝也不过几十万岁,尚算神的壮年时期。
然而君梵每日确有许多政务使他忙碌不停,除了批阅一些四面八方呈上的折子,还要接待一些神君仙使,期间有一见便是两三个时辰的,也有三言两语打发的。
风媱不好多问,仍旧自己找事情消磨时日,偶尔去寻君梵话几句闲话也觉欢喜。
转眼一月过去。
一日,天庭北边的一大片园林,一夜之间无端枯死大半,这是自天庭建立以来从未有过之事。一时之间众仙神皆是惶恐不安。
风媱不问时事,仍旧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安闲自在,直至一日她出门散心,绕着天河畔渡步之时,听几位不知名的仙神在谈论那北园忽起的异端,竟将矛头指向了自己。道是因为她这陌生来客的到来,身上不知沾染了什么邪气,导致天庭出现这般灾害。
风媱一时心中憋闷,便回身唤了夜盈明敏同去那北园瞧瞧。
明敏笑道:“那里如今没什么可看的,现下仙侍们正清理着,打算再重新种植花木上去。姑娘若想逛园子,下面司草木的神君府邸边是个好去处,不如我们这就去?”
夜盈也道:“北园本就一片林子,如今更没什么稀罕的,明敏说的是。”
风媱见她二人阻拦,便猜测是她们早已经知道外面的流言。
外面忽传来声音,“我带你去。”
风媱回首望去,来者正是君梵,身后不远处跟着恹恹的云若……
原来是云若借北园一事,散播风媱是祸源,君梵今日领她来,是来同她道歉。风媱心中讨厌不了这小姑娘,并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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