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的某一日,师父接到一封青鸟送来的信,面上居然显露三分笑意……虽然这笑,她觉着有些怪异吧,但重要的是,师父笑了?!
风媱从师父手里扯出帛书来,便想要跟师父一同去人间,也好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地魔兽,顺便看看为何师父会因为一位叫君梵的人的邀请去降服地魔兽而开心发笑。她心中雀跃,拽紧师父的袖子,央求道:“……师父,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不给你添乱,我就是远远地看一看传说中地魔兽的模样就好了。好不好嘛,求求你了……”她仰着纯净无邪的小脸,一面央求,一面继续晃师父的袖子。
玄冥冷漠很快复现,语气坚决而冰冷,“不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风媱挫败,后悔自己问为什么,因为按照师父一贯的行为表现来看,就是——我的决定向来霸道、蛮横、无敌、强制到无需解释!
风媱冷静思了一回,知晓央求无望,不如另寻法子。
她尚记得,上次寒尘醉后醉语道:“……小媱儿,你应该对你师父大胆一些!”
风媱不解:“如何大胆?”
寒尘手抵额角,沉思状道:“反正他养你这么大,哪里舍得揍你……哈哈哈哈……”又一时笑开。
风媱当时听的脑袋懵懵,全当耳畔吹过一阵风,现下却蓦然想起来,顺便给自己壮了胆子……嗯,反正,师父不打人就好。不过她长这么大,向来懂事听话,乖巧可爱的,也不需要师父动手!
话说,不久前地魔兽从南海逃出,昨日在人间现身不久,便屠了人间两座城池。九重天上的天帝震怒非常,太子君梵得知后立即去天帝哪里请了旨,遂率领兵将三万来人间降服。
玄冥接到那天界太子来信,见信上说明原由,请他出山同去,以助一臂之力。他方才铁树开花般淡淡一笑道:“天助之,不可违。”
那君梵是一千多年前同他意外相识。
两人在隐瞒姓名身份之下,竟颇能谈和。虽有不相容之见解,亦有能相通之地。两界之主,于人间喝酒谈古,不无畅快。
彼时,二者皆对对方欣赏之,欲揽之。
后来玄冥回碧芙山,两人又来往过几次书信,到第三次见面时,君梵率先坦白身份。玄冥心中震惊又觉可叹,只不动声色,从此只对他将真实身份更为掩藏。
至于当年与天界大战的玄界魔君正是他面前的玄冥,君梵自然不知。便是天帝,亦不知当年同自己打得死去活来的魔君本名玄冥与模样。这源于玄冥在玄界之时极其低调甚少露面,上战场时亦戴着面具。
话又说回来,待玄冥去到人间之时,君梵正同地魔兽在海面上打斗。
一神一兽,上天入海,缠斗不休,周身气泽撼天动地,但见苍穹雷云滚滚,直惊的方圆十里鸟兽虫鱼竟相逃命去了。
三万天兵彼时不过摆设,薄弱的修为哪能近那斗气半分。
风媱是化作玄冥广袖下一朵芙蕖跟来的。
玄冥伫立云端遥望远方之时,风媱也将远方之景一览无余。
人间风云变色,不远处海天之间掀起数丈云海漩涡。其间一位威风凛凛的男子,似极了史册上描写的战神重现。他握一柄冰蓝长剑,灵光万丈,劈山山裂,劈海海断,正迫杀着地魔兽。
地魔兽口中不断喷涌出销蚀金铁的烈焰,手脚上长而利的爪,在地上轻轻一挠,便给大地撕裂一道火口,身后一对遮天蔽日的双翼灵活扑扇,便教男子的攻势扑空。
风媱心中震撼,忽而明白了师父为何不肯携她同往,可是能见到这番光景,承担一些危险又有何不可呢?
师父飞身于天兵之中,同名唤祺瑞的天界元帅打了照面,开口竟然托他照顾一下自己的小徒儿?
风媱惊慌,脑袋懵懵。
他两指已经拈起自己的广袖。润白指间拈起那一朵粉白的芙蕖。
“出来。”
风媱笑吟吟现了身,望师父道:“我错了……我保证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等你回来……”
玄冥轻叹,“媱儿害怕吗?”
风媱摇头又点头。
玄冥抬手理理她凌乱的青丝,道:“有我在。”
风媱觉着胸腔蓦然不知被何物充塞得满满当当,眼圈湿润,笑颜如花:“我等师父。”
玄冥转身,飞跃而去。
空中的他,已经手持四法金刚轮,直直钻入斗气之泽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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