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人摇摇头就走了,余昊说他自己家中还有一些事情要忙,陶宁为和林筱望着他急步离去的匆匆背影,不禁感叹他真是一个见外之人。
过了几天,林筱外出晃荡,路过那个那对夫妻曾经吵架的别墅,林筱好像听到了呼救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屏住呼吸仔细一听,“救命、救命……”呼救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林筱跑去敲门,只见大门上一把锁。
“是谁在里面?”林筱喊道。
“是我。”话音一落,一个女子走了过来,靠在窗前,由于窗外面安着铝合窗,林筱隐隐约约的看到那个女子的脸,正是那天坐在地上嘤嘤哭泣的女子。
“你怎么啦?为什么会被锁在里面?”林筱担忧的问道。
“还不是他,发疯。估计走的时候趁我不防备将大门上锁了一把锁,要不然我怎么都打不开呢?”女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没错,大门上的确有一把铁锁。你这是被锁了多久了?”林筱吃惊不已。
“锁了一天一夜。”女子快哭出来。
“那你吃东西了吗?”林筱关心的问道。
“吃过了,家里囤积了一个星期左右的食物。”女子小声说道。
“这么说,他并没有想把你饿死或是怎么着。只是为什么他要发疯将你锁在家里呢?”林筱心生诧异,“我记得当时他是想和你一起去民政局领离婚证。怎么事情突然反转了,怕你跑了?要将你锁在家里。”
“谁知道他的,整个一神经,将我软禁在家里面。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女子哭道。
“你没工作吗?失业了?”林筱问道。
“是啊。我一直都是处于失业状态,他的工资也不高。他一直让我出去工作,但我一直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又受不了老板的压榨,又经常失业的。然后我就懒得出去工作了,就一直呆在家里面,时间有点长了,就是这样一种状况。”女子说道。
“哦,我明白了,这就是你们吵架的真实原因,无非是因为你失业了,没有经济来源。他劝你出去工作不成,就将你锁在家里。反正赶你出去工作你不去,就将你锁住了。对吗?”林筱分析道,女子望着她没有作声,也算是默认了。
“既然这样,你倒不如干脆离了算了。本来我不该说这话,但是你们吵得很凶,而且家里一直异常。我担心你们继续过下去,会闹出人命来。”林筱说道。
“不,我哪有那么傻?我现在没有工作能力,离开了他我还能活得下去吗?”女子堵着气说道。
“那你像这样赖着他不是一个事啊?”林筱叹了口气,“你应该反思一下自身的原因。是你离不开他,不是他离不开你。那你还用花瓶砸他,砸破了玻璃门。这气焰也未免太嚣张了吧?”
“我也是一时气昏了头,事实上我很少发脾气。我娘家那头的人都说我性子好。我也不知道我那天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女子低声说道。
“如果你想和他过太平日子,就要放低身价一些,退一步海阔天空。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林筱说道。
“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将大门给打开。”女子又说道,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
“你给他打电话了吗?”林筱问道。
“他不接我电话。”女子说道。
“你将他手机号报给我,我打一个试试看。”林筱说道,女子边报手机号,林筱边按手机键。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你在哪里?你什么时候回家?”林筱没好气的问道。
“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你管我回不回家?”男子说话语气很生硬。
“我是你一个邻居,你将你妻子锁在家里干什么?”林筱问道。
“你管我的家事?”男子有些生气。
“这不仅仅是家事,你在犯法知道吗?你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林筱斥责道。
“不是,你不知道她精神有一些问题,我将她锁在家里,免得她出去乱跑,惹出一些事来。”男子认真的说道。
“精神有问题?我看她很正常。如果说她精神有问题,说话要讲依据,你得拿出医院开出的证明来才可以。”林筱一本正经的说道。
“怎么?莫非真想走法律途径将我告上法庭?”男子不屑一顾的说道。
“如果你冥顽不灵,不排除采取法律方式。”林筱说道。
“行吧,我懒得在这趟死水里搅了。今天晚上我就回来去领离婚证,来个了断。”男子似乎气得想吐血。
“好啦!电话给你打了,他说今天会回来的……”林筱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她只觉得对此事无能为力。
三天后,那个别墅已经“人去楼空”,那对吵吵闹闹的夫妻不知道是搬了住处,还是领了离婚证各奔东西,都不得而知。只知道这里比以往要安静多了,从此再没有听到令人感觉到惊悚的责骂声和哭泣声。
周末下午,林筱在家里刚看完一部非常好看的电影,滕小蓓打电话给林筱说想约她出来喝喝茶,林筱立马答应了,毕竟她是自己未来的堂弟媳。喝茶的地方选在教堂附近一家非常有格调的茶餐厅。孔小莲和滕小蓓一起来了,她们三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每人点了一杯玫瑰花泡的茶,坐在那里细细的品味,开始谈天说地。
“对了,你们俩都出来了,万一有人借书怎么办?”林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担忧的说道。
“今天是闭堂时间,不对外借阅书籍。”滕小蓓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难怪有闲心会约我出来喝茶的。”林筱说道。
“孔小莲,你今天涂的玫瑰色的口红,看起来与这茶的颜色好一致呢。”林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说道。
“是吗?我随便涂的一种。”孔小莲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我发现她好多支口红呢!好像每天涂的口红的颜色都不一样。”滕小蓓说道,完了又问孔小莲道,“是吧?”
“没错,现在直播上有一个网络红人,他还获过涂口红最快的迪斯尼纪录,我是他的粉丝,所以我买了N多支口红。”孔小莲自曝道,“有许多只口红我都没有时间涂。要不,我送你们每人一支?”
“不了,你自己买的,留着慢慢涂吧,我需要会自己买。”林筱推辞道,滕小蓓也点了点头,说:“不需要,我每天上班都是只化一点淡妆而已,更不会说花许多心思今天涂一支口红,明天再涂一种颜色不一样的口红。我们这里是借书部,不是口红推销入口。”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买了多少支口红,还涂不完?”林筱好奇的问道。
“一百多支吧!”孔小莲回答道。
“天哪!你这简直成了购口红狂了!”滕小蓓说道,孔小莲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其实我也不想买那么多支的,可能是被洗脑了,其实事后我也挺后悔的,都快成了剁手族了。”
“直播间的威力有那么大?看你来中毒不深!我教你一个办法:‘断网’!”滕小蓓说道。
“其实你该转移注意力,谈个男朋友管着你,就好了。”林筱笑道。
“真的吗?”孔小莲开始想入非非,对谈男朋友这件事情充满了幻想,但是也并不太着急。
“对了,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既是同窗又是闺蜜,在俄罗斯工作,要不我们一块到俄罗斯去玩吧?”滕小蓓提议道。
“俄罗斯?算啦,太远了。还是不了,再说我和你朋友并不是很熟悉。”林筱推辞道。
“对,我也不太想去。”孔小莲嘟着嘴说道,“我是很宅的一个人。要不叫上你男朋友林笙吧?”
“他工作特别忙,而且他伤势刚痊愈,就不叫他了。听你们这样一说,我都不是特别想去了。我朋友对我说,她家附近有条河,有一年冬季,河里到处结冰,还冻住了一只大白鸭,一位老妇人划船准备去河心捞那只冻住的鸭子,结果也被冻在了河心。”滕小蓓说道,“感觉特别有意思。”
“她可以敲破冰划行,如果冰敲不破,她可以直接在河面上走过去。你说呢?”孔小莲发挥了自己的想像。
“只怕河上的冰薄厚不均匀,万一掉进河里去了呢?”林筱想了想说道。
“这么冷!温度这么低,那你还想去?”孔小莲又话锋一转,问道。
“我朋友也是非常不适应那里,她说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听她讲得好奇,也想趁她回来之前过去看看那边的雪景、河景,一定非常特别。”滕小蓓说道。
“你真的是一个猎奇之人……”林筱说道。
突然滕小蓓的电话响了,“啊?你都从俄罗斯回来了?不再过去了?”只听见滕小蓓在电话里一惊一乍,“好吧,有机会我们再聚,再聊。”滕小蓓说完,就挂了电话。
“说曹操,曹操电话就打来了。她已经回来,说实在受不了,太冷了,她不再过去了。当地人从小就受过耐寒训练,我也就不想着过去了,俄罗斯冬季的雪景、河景再引人入胜,再与众不同,如果朋友不在那里,我也不愿意大老远跑去挨一遍冰冻。”滕小蓓望着她们俩说道。
“嗯,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是关心朋友,想过去看看她的生活,顺便观赏异域之奇景。”林筱深有感触。
“看你这好高骛远的,还想着看异国他乡之景。咱们都是乡里人,讲一个接地气的故事吧!”孔小莲说道。
“你还会讲故事?”林筱听说孔小莲要讲故事,不禁眼里绽放出光彩来,端起玫瑰茶,用嘴微微泯了一口,饶有兴致的望着孔小莲,等待她的精彩故事开讲。孔小莲端起茶杯来,细细泯了一口,湿润了一下嗓子,就绘声绘色的开讲——
朵儿是一个勤快能干的女子,家里家外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一手操办,而且总是将这些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今天她像往年一样拿出家里积攒的几十枚鸡蛋想亲自孵出一些小鸡来,从挑选鸡蛋、放鸡蛋到鸡窝等步骤都小心翼翼,力求能够成功孵出健康活泼的小鸡。经过21天之后,许多小鸡便破壳而出。30只鸡蛋成功率90%,27只小鸡跟随在母鸡后面叽叽喳喳别有一番热闹。朵儿每天给它们喂食三次,盼望着它们快快长大。到了天黑时,就唤它们,将它们引进鸡屋过夜。
当然现实总不会那么圆满,许多只小鸡在成长的路途中要么病死,要么跑丢,要么被黄鼠狼给干掉,种种可能都会产生。总之,等到最后小鸡长成大鸡时,数数勉强凑够20只鸡,朵儿已经心满意足,毕竟相比起邻居家那次瘟疫,全军覆没,原本好端端的35只鸡全部死光的惨状要强多了。这次瘟疫发生时,幸亏朵儿防范得当,将自家的鸡用篱笆圈养起来喂食才隔离了病毒。
鸡长大了,早已经脱离母鸡好久好久,当鸡长到一定大时,朵儿边口中唤着“啾、啾、啾”边撒把米到空地上,群鸡便一窝蜂的涌上来,朵儿眼尖手快的便逮着一只长满黑毛的公鸡,家里没什么菜了,杀只鸡改良改良生活。她亲手操着锅铲做的“青椒炒紫鸡”讨全家人的喜,全家人都吃得乐呵呵的。
自此之后,朵儿便再没有舍得杀一只鸡,每天放养着它们,它们自己到院前院后的草地上啄食虫子、稻谷、玉米之类的。院后是一条小河,河边长满了野草、野果、杂粮,群鸡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19只鸡朵儿记得清清楚楚,每天就惦记在心里,随时用眼睛瞟着它们,生怕它们有所闪失。并且计划不久将它们全部卖到镇上收土鸡的贩子那里去,换些钱到村诊所里去偿还母亲看病时欠下的钱。
天有不测风云,有天半夜,朵儿听到几只鸡叫,貌似和往常相比要多了几声,朵儿想起身去鸡屋瞄瞄,结果又没听到了叫声,她就懒得动身起来。第二天起来令她瞠目结舌的是鸡屋后面被掏了一个大大的洞,鸡屋的鸡全部不见了,她瘫软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该死的小偷啊,偷走了我的心血,要不讨好、遭报应的啊。”朵儿坐在地上捶胸顿足。想起几年前出嫁那会买的新电视机半夜被贼偷偷抱走,想必是同一个小偷,还是河那边划船过来的贼,隔着一条河,又不认识。
欠下诊所一笔债还是没有办法还清,母亲再病都没钱用药。就这样母亲在一场大病中活生生的停止了呼吸。从此朵儿好像疯了一样,逢人便讲她的19只鸡,说平时都舍不得杀一只吃,结果全部被盗了,一说就说是河那边的,可恶。后来朵儿发现被盗的不止她,其他村民也经常被盗,上至珠宝财物,小至瓶瓶罐罐,而且大家都怀疑是河那边的,“河那边”简直就成了“小偷”的代名词。
有天河那边的人过来卖鱼,便有人含沙射影的说:“他们那边的人总到我们这边来作恶……”卖鱼的人说:“我们那边也经常被盗受害,也怀疑是河那边地。”“河那边地?那不就是说的我们吗?”说事人想想,摇摇头、叹叹气。
河两边的人彼此看对方不顺眼,到底是身边出了小偷,还是河那边的人做恶,还是有外来贼不得而知……
“我的故事讲完了!”见林筱和滕小蓓听她讲得津津有味,还在用一副期待的眼神望着她,说道。
“你讲的是我们乡里的故事,故事中的河是我们村里的。对吗?”林筱问道。
“没错,真人真事。朵儿是我堂妹,她很早就辍学了。”孔小莲说道。
“故事很好听,但缺乏一点新意。我们现在身处城市,要融入城市的生活。看你讲起乡里的故事来就滔滔不绝,活脱脱一个‘乡巴佬’。”滕小蓓数落道。
“这不是为你们增加茶后谈资吗?”孔小莲有点委屈的说道。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奉献的这个故事。”滕小蓓也觉得自己批评过分了,又改口说道。
看看时间不早了,她们听完故事,也就散了,但在内心深处或多或少有一些触动和思绪,久久挥之不去。在脑海里倾注了一些对于人类命运,尤其是对于女性命运的思考,该何去何从,亦该以一种什么样的花的姿态而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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