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跑,我能追吗?”男人说完,噗呲一声笑了,“都这么多年了,就不能换点新词?走,哥带你吃饭去。”
“不要!”端末想也没想就开口拒绝。
对于许怀峥的抵触完全来自童年的阴影,就象那天在车里,明知道他不可能看到自己,却还是控制不住地躲避。这一刻也是如此,她只想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许怀峥颇为无奈,伸手把她的帽檐往下一拉:“小丫头片子还那么记仇!放心,不欺负你!”
端末把帽檐往上推了推,露出眼睛:“你可别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了,谁知道枣里藏没藏虫子!”
“别闹了,小末。好歹你也是个小警花,让人当街看笑话多不好。”许怀峥收起了脸上的戏谑,“我在前面的一品阁定了位置,就坐一会儿,吃顿饭,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这点面子总不能不给吧!”
十几分钟后,两人坐到了一品阁的包间里。菜是许怀峥点的,中间完全没有征询意见。
等菜上齐后,他挥手让服务员出去,拿过桌上的酒倒了一杯,放到端末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将酒杯一举:“为了咱们的重逢!”
“我不……”
话还没说完,便被许怀峥开口打断:“见面不到一个小时,你已经拒绝我几次了,嗯?”
拉长的尾音显示出男人的不悦,端末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寒颤。
别怪她怂,从小就这样,尽管她见到许怀峥就躲,却从来不敢当面对他说一个不字。
端末的外婆家是一幢老式的二层小楼,与许怀峥家只隔一道院墙。上学以前她都是住在外婆家,自然也就认识了隔壁的怀峥哥哥。
许怀峥打小就聪明,他不怎么学习,但成绩却一直还可以,不太拔尖,却也没出过班级前五名。他家除了他和他妈,再没有别人,逢年过节也不见亲戚朋友登门。
他妈是个温婉的江南女子,皮肤很白,五官清丽秀美,只是柔弱了些。那个年头,一个女人独自带着个孩子,难免遭人诟病。所以她尽量深居简出,来往最多的也就是端末的外婆家。
许怀峥小时候除了偶尔欺负欺负端末这个邻家小妹妹,对别人都是淡淡着,带着几分冷意,但骨子里却是一个狠人。这一点从他十岁的时候开始显露出来。
那年,他把一个大他两岁,身板顶他一个半的孩子打进了医院,只因那孩子说他是没有爹的野种。瘦弱的他倔犟地不肯低头,最后还是他那个性格和身体一样赢弱的母亲赔了很多钱,才把事情平息下来。
此后的许怀峥愈发的狠戾,谁敢说他妈和他一个不字,没别的,就是打,下死手的打,那股不要命的劲儿完全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
东河镇上的人都知道,惹谁都别惹许怀峥,那小子太狠。
端末那个儒雅博学的外公却跟别人不一样,他从来不指责,也不说教,只在许怀峥来家里的时候,带他去书房练字。
而许怀峥也很吃他这套,悬腕提笔,一写几个小时,也不厌烦。
他长得好看,写字的时候,那种认真模样更好看,可端末就是怕他,她亲眼目睹过他打架时眼睛里那噬人的寒光。因此看到他就跑,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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