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场的篾匠砍竹都是要把竹梢那段去掉,因为那一截又小又不够韧性,留着不好做事,所以林场周围到处可见长短不一的竹梢。
说巧不巧,就在凌风摔倒,野猪扑上来的时候,地上突然弹起一根竹梢,尖锐的竹梢突然插入野猪的咽喉,另一端插在雪地里,那情景就象一个气功师表演金枪刺喉,不同的是气功师不会让枪头刺进咽喉,而野猪却被竹梢洞穿了咽喉。
血顺着竹梢流下,凌风却吓傻了。
很快,两条猎狗便冲了过来,将动弹不得的野猪扑倒在地,跟着几个狩猎的村民也已赶到。
老凌听到铳响,也向这边跑了过来。
眼前的情景令人难以置信。
村民扶起凌风,确认他并没受伤后就开始查看野猪。
野猪还在抽搐,除了肚子上的那处铳伤,就是咽喉的那根竹梢了,竹梢刺得很深,以致于野猪在瞬间就完全动弹不得。
老凌扶着凌风,问道:“你受伤没?”
凌风惊魂未定,摇了摇头。
老凌又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凌风毫发无伤才放下了心,但他却不明白这竹梢是怎么回事。
他当然不知道,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包括凌风。
既然人没事,那大家关心的就只有那头野猪了,这么大头野猪,大家分来过年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大家计划先把野猪搬到林场,然后分成小块,各自带回家,主意已定,大家便可始动手搬。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野猪身上,凌风这时却看到了不远处的树下,一只脖子上系着红丝线的麂子一晃就不见了。
每次来到林场,凌风总是第一时间去找恋尘,而且每次都能找得到。
直到他十岁那年暑假,他在小漂边喊破了喉咙也没看到恋尘的影子,那整个假期,凌风去了一次又一次,但始终没再见到她。
十八岁那年,凌风已是高三学生了,他也不再是那个拿把竹剑到处挥舞的小屁孩了,他已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
这些年,每次放假他都是一样会去林场,会去那小水潭,但是他还是始终没再见到过恋尘。
也许她早已离开了这里吧,又或许,她已忘记了他,凌风想。
很快就进入了高考倒计时,凌风也进入了紧张的备考状态。
高考总算顺利完成,成绩还没那么快出来,凌风便先回到了老家。
老凌已经老了很多,虽然身子还算硬朗,但白发和皱纹却掩饰不住岁月的痕迹。
他看到凌风来了,脸上绽放出一如既往的笑容,他关掉收音机,拉了把椅子让凌风坐下,然后问道:“怎么样,这次考试难吗?有没有把握?”
凌风道:“还好吧,也不算难。”
老凌看着凌风,不知不觉间,他就长成了一个大小伙,而自己却老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老凌就起身去准备做饭了。
凌风四处逛了逛,现在也没什么篾匠了,时代的发展,竹椅早已很少人买了,两个篾匠也就是编点箩筐什么的,而且也不常来。
不知不觉间,凌风又逛到了小水潭,他知道,恋尘已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但还是习惯性就走到这里来了。
透过垂落的枝叶,凌风看到了一袭黄裙。
一个少女坐在石上,脸对着溪水发呆,乌黑的长发披在背上,将脸也遮了一大半。
她显然在想着什么,连凌风到了身后也不知道。
“你是???……”凌风终于开口了。
那少女吓了一跳,霍然回头,一双受惊吓的眼眸望着凌风。
两人对视了足足有三十秒。
“你是恋尘?”一袭黄裙,还有那双清澈得象潭水的双眼,不是恋尘是谁?
“凌风?”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少女的眼神由惊吓变得迷惘,再变得惊喜,双眸都发出了光。
凌风点了点头。
恋尘一下子从石头上跳了起来,竟整个人扑到凌风怀里,抱着他的腰。
凌风一下子傻了。
他的脸涨得通红。
他闻到了她的发香,那是一种从没闻过的香味。
“你……你……”凌风一紧张,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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