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的抓起放在床头的直板机,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跟对方问候,电话那头的人就自报家门的对我说,“我是陈翔,你姐有没有在你身边?”
我是被陈翔的声音惊醒的,手机贴着耳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知道你姐在你身边,叫她接下电话。”陈翔道。
我很佩服陈翔的判断能力,能从我这短短的犹豫中猜测出他想知道的那个人是不是在我身边。也有可能他是炸我的,但我还是佩服他。我握着手机窝进被子里,压低声线对着手机道,“我姐没跟你在一起么?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她没跟你在一起?”
面对我的反问,陈翔沉默了下,也许是在判断我说的话是否属实,也许是在想如何回应我,停顿了会儿,接着开口对我道,“你姐跟我吵架了,我给她打电话她不接,我现在找不到她。”
“你们到底什么情况?”
“你姐怀孕了。我会负责,希望她把孩子生下来,她不听我的执意要打掉,我们吵架了,我联系不上她。”
“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姐,当时你追我姐的时候信誓旦旦的保证会好好疼爱她,保护她的,这就是你的保护?你对得起我姐对你的信任?”我生气的质问。我很想骂人,可没有骂人的习惯,让我无从开口,脑海中没有骂人的词汇。
“现在说这些不能解决问题。重点是联系上婉清,我们好好的谈谈,好让我们之间有个圆满的结局。你也希望你姐幸福,我也想给她幸福。她躲着我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你是个懂事理智的女孩子,应该能权衡什么才是对你姐好的······”
他理智的分析,条理分明,我根本想不出反驳的话,也说不出胡搅蛮缠的话。我心疼我姐,面对“未婚先孕”这件事,我心情很沉重。我一不能大哭大闹,二不知要如何安慰她。现实又给我上了沉重的一课,努力的工作,努力的生活,也要好好的爱惜自己,不可行差踏错,做让家人头疼难过的事儿。
躲在黑暗的被窝里睁着眼睛,所有的思绪在脑海中一一飘过。又听到陈翔说“你姐跟你联系记得告诉我”时,我淡淡的开口道,“好,到时候我联系你。”
被他的一通电话吵醒,已没有了睡意。把上半身从被子里解放出来,平躺在单人床上,左手松松的握着功能机,睁着眼睛盯着上床铺的木质床板,听着房间里另外四人平缓的呼吸声,我毫无睡意。
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明婉砸吧了下嘴巴,翻了个身继续裹着被子睡着。我不知道她是否被吵醒了,也没有心情深究。对着透过窗帘缝隙偷跑进房的光亮沉思着,到最后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洞般的白。
房间里,睡在高低床上床的乔愉与艺端似也没被打扰到。听着她们清淡的鼾声和“嘎嘎”声磨牙声,显得我是那么的孤寂。没人能跟我分享我此刻心中的彷徨,也无法跟人分享。像四姐一样,即使再多的无助终是不愿让别人知道的吧,怕别人的关心,也怕别人的嘲笑。
我轻轻的翻过身子,侧卧着,看着睡在高低床下床的四姐,专注的听着她的呼吸声,没有任何理由的,就是想在这种不被她发现的情况下静静的看会儿她。看着看着,我突然很想哭,心底里没来由的难受,一种又悲又伤,又酸又哭,又涩又疼的感觉袭上心头。六个姐弟中,我跟弟弟感情是最好的,出社会了,对我照顾最多陪伴我最难熬日子的是四姐婉清,我不想看她难过痛苦纠结。我宁愿这一切没有发生,即使要发生也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愿替她受着,只要她继续神采飞扬的生活着。
偷偷地抽起放在床头旁的纸巾,轻轻的擦拭着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忍着悲哀,我不敢抽泣出声,怕被发现我无助难过的样子。我拿出手机解了锁,编辑好短信,在通讯录里找到四姐的号码,犹豫了会儿还是按了发送键,上只有几个字,却透漏了我的无助与不知所措。我跟她说,“姐,告诉妈妈吧。”这是我心底里最深处的信任与依靠,我唯一能诉说的人,能告诉的人只有她。
我转头看着四姐婉清躺在床上的身影,酝酿了很久,才压下心底里的无助彷徨,起床洗漱出门。
站在车流不息的街头,我不知道要朝着哪个方向走。硕大的城市,突然觉得要个“容身之所”很难,我们这些城市中的“外来人口”终是一过客,一容易在城市中迷失的过客。
沉默的走过红绿灯路口,朝着胜利公园走去,迎着早上八九点的阳光,却毫无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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