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快醒醒。”
“打起来了?”荣安瞧了眼黑漆漆的外边,又侧耳听了听,发现并未有大动静。昨晚睡的时候,据说朱永昊又耗上了朝阳门,进行着小规模的进攻来着。
“还是那样打着。没变化。是宫里。宫里传召您呢!急召!似乎十万火急。”
“宫里?”宫里能有什么事?
荣安由着小荷帮自己穿衣,忍不住思量起来。
宫里朱永兴对自己客气得很,一早就主动表态说将军府和王府的重修全由皇室包了,被炸了的君安楼和她的私宅也会由国库拨银来重建。等战事结束后,还要对她论功行赏,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所以,这天还没亮,绝不是皇帝传召。
内阁?
应该也不会。
皇帝驾崩后,朱承熠看她五个多月的肚子并不大,执意让御医给她把过脉。御医直言,她太过操心操劳,孩子确实偏小。好在前三月养得算可以,所以此刻看来勉强稳固。但一定还是要好好养着
御医的那句话,让朱承熠心疼,叫几位阁老也上了心,当时就让她回家休息,所有事都不用她再操心来着
那还有谁会这么折腾她?
“宫里来的哪位公公?”
“不认得,似乎是皇上继位后新提拔的。”
“知道世子在哪儿吗?”
荣安开始心慌了。她已经好几日没见过朱承熠了。他刚上任总兵那两天还回家看一眼,但这几日反而消失了。
“奴婢不知。”
荣安去见了前来的公公,对方不但面生,还一无所知。
那太监得了个荷包后,也只是告知宫中最近事务很忙,先有先帝丧事,又是新皇登基,这两日眼看突围无望,所以还得安排先帝和太皇太后下葬万岁山事宜。宫中的老人全都调走帮忙了,所以是他来传话。
“那您总该知道,是谁传召我吧?”
“是乾清宫。”
“”无语。
那公公犹豫一二后补到:“奴才昨晚值守乾清宫。奴才轮值前去时,那门已经关上了。咱们被告知所有人未经传召,一概不允许进入,所以奴才对其中之事并不清楚。连乾清宫有哪些人都不晓得。”
“世子在宫中吗?”
“世子是半夜被乾清宫紧急传召,之后就没再出来。”
紧急传召?半夜?还外人不得进入?
荣安心头一阵急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上回心头这么慌的时候,便是朱永宁造反。这次
哎。朱承熠既然在里边,那纵是千难万险她也得走这一趟了。
她和上回一般对阿生叮嘱了一二,便上了宫里的马车
一路她都很小心观察了。
宫门那里如常,守门的宫人和侍卫里有老面孔,所以宫门处应该没出事。
一路上也没见古怪,
乾清宫外守着的侍卫也有她眼熟的。
是自己多心了吗?
荣安不太明白。
可天都还没大亮呢!
她一到,乾清宫门就为她开了,侍卫表示,里边有指示,她可以不用通报直接进去。
进入殿中,环视四周,她提着的一口气才缓了下去。
朱永兴,撑头高高坐在龙椅上。
朱承熠,抱胸淡淡坐在圈椅里。
内阁的几位,则与他面对面坐着。
就是这态势有些对峙模样。
是争执了?
见她到了,朱承熠便起身把她搀去了他的椅子里,随后递来了一物。
卷轴,圣旨。
轴体为一品玉轴,她暗暗冷嘶了一下。什么大事?
打开,一眼看下去
随后,随后,她咳了起来,差点被自己得口水给呛死。
她终于明白为何这般神秘,也懂了为何朱永兴看见她就笑。所以这几日,朱承熠、皇帝和几位阁老不见所踪就为这事?
“别急,别急。”朱承熠给她抚着背。
“不是怎么会?我”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看向新皇,又看了眼几位阁老,再看了看一边坐着的陶老除了朱永兴,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太大反应,一个个看不出悲喜。
“随我来。”朱承熠道了声抱歉,带着荣安去了偏殿。
门关上,只他两人。
“果然,到底来了。”朱承熠拉了她手,要扶她去坐。
“怎么回事?”荣安哪里有心思坐。
“别慌。你早有心理准备了不是?”他蹲身她跟前。
“我有点晕。你让我缓缓。”
“是。给你时间。但最好快点。”他温和笑了起来,抱她在怀。
那张圣旨,是禅让圣旨。
朱永兴,要将皇位让给朱承熠。
先前荣安想着若自己两人真如星云口中的天命所归,那该如何拿到皇位?她设想过,逼宫?造反?她怕麻烦,懒得做哪些。朱承熠心里有大义,也不可能那么做。所以她一直没想明白。
原来是禅让?是这样的方式?
这圣旨已经基本完成。皇帝的玺印已经盖上,只差公之于众。
“可为何?”朱永兴再无能,若非走投无路,他也不会走这一步。新皇登基只有几天,若不是万不得已,内阁也不会答应这民心或将动摇,还可能授人以柄的选择。还有宗室?不可能轻易答应!朱承熠到底是旁支,不够格!
一定有重要缘故!
朱承熠一脸无语的笑。
“你知为何朱永昊近日没了动作?”
荣安摇头。
“因为我爹,我爹和你爹一样,都是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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