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怎么还不动手?”
姜莱将鳗鱼头里的肉全部剜了出来,迟迟没听到藏机那边有动静,不由催促道。
藏机拖着刮刀,从鱼王身后缓缓走了出来,胳膊上全都是血,“已经杀了。”
鱼王侧躺着,一动不动,看起来的确像是没了生机。
血液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淌,流进了河水里,他却像是毫无所觉。
走到姜莱面前,刀当地一下掉到了地上,“鳗鱼肉,吃不得。”
嗯?
她都吃了一多半了,结果现在过来告诉她,鳗鱼肉吃不得,搞笑呢?
而且,她为什么要听他的?
正常来说,不是巴不得她有事儿吗?
姜莱无动于衷,继续往嘴里填鱼肉,“干得不错,还剩几块,当奖励。”
藏机坐到一旁,看着姜莱大口大口吃得香,默默撕下衣摆,给自己处理伤口。
胳膊上血肉模糊,纵横交错,十分影响食欲。
姜莱将手里的鱼肉吃干净,摸出块帕子将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又喝够了水,站到藏机身前。
藏机刚将胳膊缠好,姜莱揪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扔进了浅水里。
周身再次被打湿,胳膊上的血渗了出来。
他站在水里,望着姜莱,什么都没说。
姜莱跳下去,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直接将他又砸回了岸上,后背撞上岩石,伤痕累累。
藏机低着头,拳头握得死紧,等姜莱再次扑过来,他回击了。
本着一腔愤恨出手,动作杂乱毫无章法,姜莱索性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做自不量力。
系统默默地看着魔王大大单方面被虐,不忍直视。
它在想,宿主莫非是更年期到了,说开打就开打,连点理由都不找,魔王大大怕是会黑化。
任何一个正常的魔,被绑架,被囚禁,被虐待,被随意欺压,最后要是还能保持正常,那可就真是个变态了。
水里游来一群细小的管状生物,跑到鱼王身下,飞快地啃食起下面的岩石和泥土。
藏机身上的伤口更多了,却越战越勇,哪怕被姜莱打得鼻青脸肿,也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疼痛刺激着他,时刻提醒他,抓他的女魔头,实力有多强悍。
再次被打到吐血,藏机扶着身后的岩石,笑了起来。
姜莱打得手都酸了,经过上古魔血改造过的魔王,就是抗揍。
她转身欲走,藏机突然出声,“为什么绑我?”
姜莱脚步顿住,这熊孩子,嫌她揍得还不够狠么?
拳头咯吱作响,藏机仿佛没看见,继续道:“斗兽场已经成了怪物集中营,你不想与他们为伍,于是以我为借口,趁机摆脱那个地方,又怕连累家人,当众宣布同毕鄂脱离关系。如今,你已经孑然一身,为何还不放过我?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
终于问出口了,姜莱还以为,他会一直憋在心里。
“就算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藏机的眼神里,充满了执着和不甘。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毫无缘由地对他出手,却又不直接杀死他,是不是要折磨到他求饶,愿意臣服在她脚下,才会罢手?
别做梦了!
老天既然让他拥有了上古魔血,有了一争天下的资格,他为什么要放弃?
姜莱仔细打量藏机一番,发现他变了,不再是那个一心只惦记着仇恨的少年,而是从内心深处发生的改变。
一个人,若是发自内心的观念变化,会表现在气势上,最直接的,就是出现在眼神里。
所以同样的人,比如双胞胎,就算长得一模一样,也可以区分。
同一个人,上一刻和下一刻,因为一念之差,完全可以判若两人。
这便是姜莱最想看到的结果,但是,他的恨意,还没有到达顶峰。
姜莱走上前去,抬手捏起他的下巴,一字一顿,“我身边,缺个沙包,令人赏心悦目的沙包。”
原本她想说废物来着,可看到藏机的眼睛,她却说不出口。
说到底,他还没有成年,若是那两个字说出来,相当于给他贴了个标签。
他这个年纪,正是需要正确引导的关键时期,刺激过头,有可能适得其反。
当然,也不能让他察觉她的意图,不然,很可能被他反过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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