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坊很大,但三巷却是又短又小,仅仅两户人家并列。其中一户低矮简陋,家宅面积应当是比较小的,门口挂着一盏小灯笼;另一户高大亮堂,檐角阁楼上都还亮着灯笼,如此看主人应当是比较讲究的。但门口无匾,也没有挂灯,丝毫没有要与外界交际的痕迹。
南心觅断定应当是后面这家,张口想叫人扣门,耳边已经传来了砸门声。
“有人在吗?”言风拍得门板啪啪响,拍完趴在门板上有没有动静,接着又拍喊:“有人吗?有人吗?你家有丢大姑娘吗?”
田音听的生无可恋,什么叫丢大姑娘,这不是骂人吗?
“你家才丢大姑娘!你全家都丢大姑娘!”
突然笑声一片,言风像没听见田音的话似的,头一家敲不开马上又换一家敲:“有没有人啊!他家没丢就是你家丢了!快出来个人接人啊!”
拍门的劲从声音里听出来是越来越大,若是刚才那扇门说不定还顶不住他的摧残。
“谁啊?大半夜的要拆门啊?”
头一家的门忽然开了,出来一个佝偻的老头子,开了门随手扯着身上披着的那件外裳问道。老头见门口站了一群人,气质哗然,不觉有些紧张再问道:“诸位贵公子可有什么事?小老儿一家老实本分,应当应当……”
这说话的声音和方式听着怎么有些耳熟呢?田音在脑子里使劲想使劲想,忽然有了些眉目,将头展出去一看,果然是!
确认过眼神,是埋她的人!
“余伯?!”
老头子展头认了认:“小音儿?可是小音儿?”
“是啊!我是!我家到底是那一家啊?!”
余老头颤手指着高大的那处宅子,眼神忽而有些闪躲,嗫嚅道:“小音儿,大晚上的……你不会是……回魂吧?这……这些人……莫不是鬼差?”言罢自己又摇摇头,嘀咕道:“哪里有鬼差生的这么漂亮的?还穿着人间的绸缎”
不过对田音还是颇为忌惮,田音从南心觅怀里挣扎着起来,刚一下地身子便向地下歪去。先前在城外跌跌撞撞磕得挺厉害,当时心中害怕顾不上,现在才发觉疼。
南心觅将她抱了回来道:“别逞强了!”一面又对余老头道:“这位老伯,小生姓南名心觅,字无一,乃宗国富商之子,路遇这位姑娘蒙难将其送回家宅,无意叨扰还请见谅!”
过去他在世家子弟当中也算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论作表面功夫还有没有人比得过他。既然言风敲错了门,也不便牵扯他人。
立即又示意言风拍这边的门。
田音如同发现新宝了似的,看南心觅的眼神越发闪光。
“别拍了!小音儿的父亲半年前离家,拖我照顾她,家中就剩了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妈子。你们就是将门砸烂了,她也听不见。进来吧!从我家中过去。”
余老头开口说道,既然她不是真的死了,就有可能当时只是被馒头噎的背过气了。也怪自己草率,竟然就安排了下葬,亏的这小女娃命大。这一会子想着觉得怪不好意思的,看田音一身泥带着血迹,是真受了伤,这些人大半夜不辞辛苦肯将她送回,定是好人。故侧身让开半个身子,诚心请人进去。
众人看着这转变,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南心觅道:“如此,便叨扰了!”抬脚走了进去,余老头在前头引路,一面喊:“老婆子快起来!小音儿回来了受了伤,你过去将青婆子叫起来,搭把手,烧点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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