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少了他,似乎少了些家的感觉。”
“我们不过都是萍水相逢的路人罢了。”是啊,若是忘川没去那高冷神君的寿宴,若是黑曜没碰到那黑白不分的老道,今日便也不会坐在此处,论这些家长里短。
“我自小便没了家人,只留了这么一处房子,我是被奶娘拉扯长大的,我十岁那年,奶娘也去世了,我便孤身一人,所幸遇到了很多好心人,我爹的至交,也就是曲叔叔也对我照顾有加,我本无他求。”
柳献之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这些年只觉少了可以说话逗趣的人,那日在桃花树下见了你,便有熟识之感,许是以前见过,却记不清你的名字。”
柳献之今日的话比平常多了些,“再后来,黑曜兄出现的那个雨天,他虽是一个性子冷淡之人,可当他知道你遇险的时候,那种焦急的表情是不会作假的。”
“即使如此,那便好好待曲小姐吧。”忘川说这话的时候很轻,怕是连她自己都听不真切吧!
忘川在想,人世间所颂的情感她不懂,柳献之这般复杂的自白她也不懂,但是眼前这个少年,应是承受了他本不该承受的东西吧!
“相遇即是缘,相知即是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一切都随缘吧!”
“好一个缘分,你我便是如此。”
晨起,柳献之交代了几句,便去了曲府拜访,忘川称身体不适,不愿同行。
出了门,忘川一时不知往何处去,只能一路向东,饿了吃野果,渴了喝凝露,困了睡树头,也算惬意,高兴了便徒步,不高兴就腾云,一行便是几万里。
柳献之记挂着家里的人,心早就飞出了酒桌,曲姝韵坐在柳献之的身旁,又是斟酒,又是夹菜的,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贤侄近来可好?”曲冥峰醉意上头。
“多谢曲叔叔关心,献之一切都好。”
“我与你父亲算是旧识至交,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情,你我两家怕不会如此生疏。”都说有些人醉了,便喜欢忆当年,谈当年勇,叙当年事。“如今,你也到了娶亲之龄,心里可有人了?”
柳献之心里总觉得有点慌,但奈何此刻脱不了身,只能答道,“献之还未打算娶亲。”
曲冥峰一听,正色道,“我是长辈,今儿个便替你做了这个主,你和韵儿从小便是玩伴,如今也不曾生疏,若是你愿意,我们曲家随时欢迎你。”
曲姝韵一听这话,心里高兴,但面上还是红了起来,“爹,你说什么呢?女儿都要臊死了。”
“呦,韵丫头还害羞了,哈哈哈哈……”周围的人都开始起哄了。
柳献之算是明白今日这场“鸿门宴”的目的了,站起身,鞠了一躬,道,“曲叔叔,您对我恩重如山,我无以为报,姝韵在我心里只是我的妹妹,哪有哥哥娶妹妹这种道理?”话毕,便离了酒席,转身离去。
“献之哥哥,你等等。”曲姝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姝韵妹妹,还有何事?”
“你为何不肯娶我?”
“你是我妹妹,我怎么能娶你呢?”
曲姝韵已泣不成声,“你胡说,我才不是你妹妹,你明知……明知我的心意的。”
“若是我有什么让你误会之处,那是我的不对,只是我自始至终都只把你当做妹妹,并无他想,我要回去了。”
“你这么急着走,是想去见忘川吧?”
柳献之停住了脚步,似是明白了什么,“你昨天去找过她了?”
曲姝韵闭口不语,柳献之便当做默认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难怪,难怪她昨日那般反常。
“莫不是你真的如他人所言,你们之间不清不楚,早已私定了终身?”曲姝韵的脸上已经红了大半,与方才的羞涩不同,现在是怒气所致,“不!只怕是你有情,别人无意!”
柳献之的眼神冷了下来,“与你无关!”
曲姝韵将泪抹尽,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正慢慢萌生。
“忘川!”柳献之破门而入的第一句话,唤着这个名字,换来的却是无声,整间房子都寻了个遍,却再也寻不到了,原本热闹的屋子,又恢复了冷清。
“忘川,你去哪了?你回来啊!”
春天已近,外面春意盎然,一派鸟语花香,生机勃勃的模样,黑曜醒了过来,舒展自己的黑色泛金鳞片,化了人形,穿了衣服,便从洞中走了出来。
一条青绿色的小蛇来到了黑曜脚边,黑曜蹲下一伸手,小蛇便顺着他的手,在他的手心盘成了一个圈,吐着蛇信,似是说着什么,然后便钻进了草丛里,扬长而去。
“我不在的这些天发生了不少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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