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这聘礼都下了,嫁衣也给你穿上了,你还怕他跑了不成?你啊,就等着拜堂,然后入洞房吧!”
一听到入洞房,忘川便羞得抬不起头来了。
他说过的,会娶我的!会的!
柳献之看着镜前的自己,红衣在身,将这个教书先生衬得越发的英俊潇洒,一想起自己和忘川之间这段曲折的爱情即将修成正果,柳献之的心里便藏不住的喜悦。
院子里的已经坐满了乡邻朋友,书院的孩子正满院子地跑,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一个扎着小髻的女童指着天边,对着旁边的妇人说道,“娘亲,娘亲,您看天边那是紫霞吗?可漂亮了!”
妇人手里忙着,只当女童看错了,没有在意,随便应了几声“是是是”,便草草敷衍了过去。
直到这道紫色的光落到柳家村,还正巧落到了柳献之的屋前。
黑曜见了这道不同寻常的光,便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那道紫色的光化了人形,推开了柳献之书房的门。
“吱呀……”,这门发出的声音似乎是鬼差索命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柳献之从镜中看到了背后的人,先是一怔,定下心来之后,才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人。
柳献之的语气瞬间变冷了些许,质问道,“你怎么来了?”
“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我本就该来的。”那人说话的时候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人很不舒服,“我今日便是来给你送新婚之礼的,我昨日夜观星象,就在今日,冥府的彼岸花王,将开了!”
“今日?”柳献之丢掉手里的花球,红色的花球滚落到地上,染了白灰,“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我不会跟你去的。”
“错过了今日便还要再等上两千年,一千年生叶,一千年开花,我耗得起,可你一个凡人,耗得起吗?”那人说话云淡风轻,不急不躁,却处处充满了压迫感。
柳献之等这一天等了快二十年了,可为何偏偏是今日呢?“那……那你要怎么做?”
那人嘴角上扬,露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我需要一个摆渡人,至于这个人,你应该心知肚明了,当然,我还要……她的血!”
“什么?”柳献之一听便急了,“这跟当初说的不一样!”
“是吗?”那人已经坐了下来,自己沏了一盏清茶,茶香充斥在这紧张的气氛里,“她的血才是催花盛开的关键,没了她的血,我们之前做的一切便前功尽弃了。”
“不!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柳献之转身便打算往门口跑,可那人一拂袖,门口便多了一层结界,柳献之前脚刚迈出门槛,便被弹了回来。
此刻,柳献之已经被困在了房里,“忘川!黑曜!”可任凭柳献之再怎么喊,外面的人都听不见了。
“你便在这儿待着,等到午夜,花便开了,到时候,便没人能够阻止我取花了。”那人放下了手中的青花白瓷茶盏,“接下来,便先迎接今日的第一位宾客吧!”
那人说完,身形一闪,须臾便来到了门外。
黑曜见状,正欲化烟而去,可还没等运气,一双有力的手便扼住了他的咽喉……
孟婆站在走廊上踮着脚看,等得急了,有些不耐烦,“冥府又派人来催了,这会子黄烛也该亮了,我怕是要先回一趟冥府了。”
孟婆是得了冥王的命令才出来的,如今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还不见人来接亲,心里难免着急。
忘川拉下自己的红盖头,看着孟婆,“孟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到时候耽误了魂魄过奈何桥,冥王怪罪下来,你又要受罚了。”
“这……”
“别这个那个的,快些走吧,你若是不走,今日我便不嫁了。”
“你这丫头,就拿准了我宠着你,才这般任性。好好好,我走便是了。”孟婆亲手为忘川盖上红盖头,三步一回头,看着忘川,心里再不舍也不能留下来,便化作青烟而去。
忘川又等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拉下自己的红盖头,走出了房门。
来到小院,方才还热热闹闹的院子瞬间就变成了一片死寂,门口的红灯笼已经掉在了地上,燃了起来,桌上的茶盏被打翻在地,木凳子也倒在了地上,现场一片凌乱。
忘川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眼前这一切都太反常了,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走过长廊,来到了书房,忘川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碧玉色的剑,只是握着剑的手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那件事之后的遗症,还是因为来自内心深处对于未知的恐惧。
忘川推开了书房的门,一进屋便看到了三人中最显眼的那个。
“是你?”
紫色的霞光已经布满了柳家村的这方天空,这夹杂着灵气和杀气的紫色,显得异常诡异。
今夜,彼岸花开,注定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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