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病怏怏的,巴掌大小脸蜷在一圈银狐白领子里,行动间盈盈弱弱,时不时西子捧心,秀眉一蹙都能疼掉人半条心。
花二瞧得咂舌。若说佳人倾城,则病中佳人,更得倾国。
沈银目光在诸人身上一溜:“几位快快请起。远离家乡,进宫侍疾,是阿银要多谢诸位。”
言罢,沈银就要下拜,唬得诸人连忙阻拦,连将她搀回上座。
“这位就是为皇后画花样子的花婆婆罢。久仰。”沈银首先向婆婆点点头。
婆婆回礼。沈银立马赏了她一匣人参,说敬献长者,让她养身子。
沈银又看向阿巍,目光微微一闪:“这位?听说是花家的远亲,投奔而来,现为吉祥铺打理生意,身手也听闻不错?”
“不敢。乡野之民,随便会点,权当护家护院罢了。”阿巍抱拳应道,面色淡漠。
沈银又一连声让人赏他柄措银刀,阿巍虽面无表情,但眸底还是一划而过的欢喜。
“这位便是花三公子?花二姑娘的……弟弟?”沈银最后看向花三,一疑,“可你看来比花二姑娘大啊?”
花三挑了挑眉,装作没听到。
“回大姑娘话,我和花三只是堂亲。他虽比我大,但算辈分,我为长。”花二连忙接口解释。
沈银转笑:“原来如此。看令弟一脸红疹子,可是有什么痼疾?宫里医术精湛,不如我请几个御医帮他瞧瞧?看五官甚是俊俏,可惜了。”
“多谢大姑娘好意。草民就喜欢这疹子。”花三一翻眼皮,“生得独特,生得好!”
“怎么说话呢。人家又没惹你!”花二瞪了眼花三,低喝。
“明明是阿姐不乐意见她,我都瞧出来了。我为你出气,你还怪我?”花三有些委屈。
花二连忙抹了把脸:“你哪儿瞧出来了?胡说!就你眼睛生得精!”
花三瘪了瘪嘴,不说话了。
这厢,又听得沈银笑道:“来人!快把我给三公子准备的礼呈上来!听说三公子才弱冠?还是半大小子,应该都喜欢甜食的。”
遂有一个宫女,将一个匣子奉到花三跟前。
打开来,极品荔枝,新鲜得还挂着露珠。
“这是岭南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荔枝。可甜哩。三公子尝尝?”沈银笑得如烟。
“不用了。回去尝。若大姑娘没什么事,草民还要去练武,告辞。”花三砰一声阖上匣子,作势就要走。
沈银丝毫不觉被冒犯,笑意如昔:“也罢。今儿本意只是见礼,诸位进京劳顿,早早歇罢。来人,送客!哦,花二姑娘留步。”
花三几人闻言一愣,略带担忧地看向花二。
“殿外等我便是。无妨。”花二安慰地点点头。
花三等人才放心跪安。殿门打开又阖上,金砖地面映出花二一人剪影。
“花二姑娘,虽说你我有数面之缘,但难得像此刻就你我二人,能说些体己话。”沈银俏生生走到花二面前,“果然有些话,还是同为女子,说来方便些。”
花二不动声色道:“民女愚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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