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依言。架势弄得像参拜菩萨似的,连衣衫都被香熏过了,罗霞才点了点头。
“像样些了。方才教尔等的礼节千万记住,切记,切记。”
“姑姑容禀,民女斗胆,可否请家弟留在庑房?”忽的,花二清音一拜,“家弟只是为护我等周全,才跟来进京,但对花样子生意一窍不通。再说了,家弟满脸疹子,不敢冒犯天颜。”
花二柔眉顺目的样子,罗霞很受用,不在意地应了:“无妨。快走罢,误了召见时辰,就只能躺着回来了。”
言罢,诸人就领花婆婆前去,花二最后倒回来,捏了捏花三的手。
从进宫起就格外沉默的少年,再无那天白衣挥剑的风采,触碰间,手凉得可怕。
“阿弟。莫多想。”花二紧握住那少年的手,却没想自己的手,也没暖到哪里去。
花三低下头,声音有些哑:“我知道。会乖乖等阿姐回来。”
花二重重点点头,便松开手,随花婆婆一行而去。
读书台。东宫专用的书房。
花二一行被带到了此处。他们又见到了李郴。
罗霞向李郴通报后,自己便待在了宫外,换了李郴领他们进去,穿过廊腰缦回,不知几重阁,才抵达一处主殿前。
花二几人在殿前的砖地上跪下来,他们竟是连门槛也跨入不得,旋即李郴向大殿一拜,入殿,趋步往里走去。
四周沉水香缭缭,凤尾竹绿影婆娑,檐下一只幼隼,栖在鎏金架子上。
花二偷偷觑了个眼,四周内侍宫婢如云,却雅雀无声,似乎连呼吸声都刻意压低,门槛内大殿幽深,光洁的金砖地面剪出日光和竹影。
大殿尽头一道金丝翠竹帘子,帘后坐着名男子,看不清容颜,隐约见得身影修长,岳峙渊渟,一袭水蓝色宫袍润绿了身后竹影。
而李郴就在帘子前,躬身禀报着什么,半会儿,他退出殿外,居高临下地站在诸人面前:“殿下旨,报上名来。”
东宫竟是矜贵至此。
和所谓卑贱的下民都不愿当面说话,得专门有个臣子传话的。
花二伏地三拜,清音响彻大殿:“民女吉祥铺掌柜,花二,携花样子管事婆婆,拜见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言罢。李郴又进殿禀报,半刻出殿来,五字:“殿下旨,平身。”
花二扶着婆婆起来,二人站在殿外,刚想抬头,就听得宫侍呵斥:“放肆!没有殿下旨,区区下民,谁准你抬头的?!”
花二只得盯着自己绣鞋尖儿,拍了拍婆婆手:“婆婆莫怕。听闻这东宫行事完美,但完美过了头,不像个活人了,故戏称圣人。”
婆婆无声叹了口气:“他无所谓,老身是担心你。你和他当年可是见……哎,早点了了,早点回去,就再无相干了。”
这时,又闻李郴进殿,出殿,道:“殿下旨,皇后辰日在即,殿下有意刺绣双蝠寿字,为皇后贺喜。听闻花婆婆画得花样子,盛京独一,不知也能画寿字花样否?若能,可否现场一试?”
花婆婆连忙一躬身:“为殿下效力,是老身荣幸。”
李郴点点头。便有内侍当场摆了玉案,纸墨,燃了香烛,令花婆婆在三炷香内,试画一个寿字花样。
花婆婆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地执了笔,伏在案上,就开始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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