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素双手撑在洗手台旁边,眼神绝望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晕开的眼影使得她的脸看起来就像被人狠狠揍了两拳一样,再想到自己就这么打得车,就这么义正言辞地跟杜航讲那些大道理,成安素尴尬地感觉后背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离开自己的房间,更别说下楼去见杜航了。希望到了明天,杜航就能忘记自己的熊猫眼…
可惜事与愿违,成安素正用泡沫细细按摩着鼻翼和脸颊,房门突然被从外面敲响。
“你没事儿吧?”
杜航是瞧见她喝了酒的,原本想的是回家后叫个车去接她,没想自己刚回家没多久,成安素自己就回来了。
可在玄关看到她的脸时,原本落下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对于成家,他所知道的还不如杜燕清来得多,所以综合今天从墨依眉、裴景口中听到的内容,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更有理由去关心一下成安素的问题。
先前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杜航总是觉得成安素的身上透着一种与实际年纪相差甚远的冷漠,不是对自己或个别人,是对这个世界,对周遭的一切都十分冷漠,好像…
她只是站在时间之外,冷眼看着一切发生似的。
那天电话里隐隐约约的哭声,仿若是一个错觉,一个意外。
而刚才,成安素一本正经地盘腿坐在地下和他“讲道理”,反倒让杜航看到了她内心深处,仍旧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带着一片赤诚的模样。
只是,那个略微有些摇晃的背影,和楼上传来的这一嗓子,还是让杜航有些担心,所以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上来问问,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见里面没动静,杜航又敲了一遍门,这次询问的声音又拔高了些许:“你怎么样?没……”
不等他话说完,里面先是响起了一阵水声,随后有些失真的成安素的声音也传了出来:“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撞了一下,”她的小眼睛滴溜溜转了半圈,还是找了个借口,“撞到了而已,没事儿的。”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告诉杜航她是被自己那张脸给吓到了的,她不要面子的吗?
虽然有些不相信,但成安素的声音听起来还算精神,杜航点了下脑袋,想起来对方看不见,回了句“那就好”,顿了顿,又叮嘱了一句:“你要是不舒服,楼下客厅旁边的柜子里有药,记得吃。”
大约是听到了几声模糊的应答,杜航这才道了晚安,转头也进了自己的屋子。
门缝里透出的光也熄灭了,成安素这才觉得心里放下了似的,长长地舒了口气。
镜中,她的脸色惨白,丝毫没有喝过酒后的红晕,下颌骨的边儿上还有一点没洗干净的泡沫。
成安素叹了口气,再次打开了水龙头。
本该好好卧床的夜晚,换了睡衣的成安素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用钢笔帽点了桌子。
她面前的纸上,【辞职信】三个大字儿已经写了出来,只是内容还是一片空白。
手机上,给顾一一发过去的信息也无人应答,成安素泄气一般干脆软了脊骨趴在了桌儿上。
“到底该怎么办…”
她倒是恨不得把自己这几天受的委屈不打烊地写上三万字论文,可转念一想,写了又如何,真的有人会去认真看吗?
这种与回报严重不成正比的付出,是她基本不会考虑的,可不写,又觉得心头闷了一口气,思来想去,纸已经换过了三四张,可成安素还是没有任何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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