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的楚父迟缓地转过头,看见她毫无生气的眼里似乎擦起了一点火花,动了动苍白的嘴唇,嘶哑的声音低低的响起:“你来啦。”
面对楚父,陶安念显得有些生疏,放下保温桶低低的应一句:“嗯。”
半响是相对的无言,一种名为沉默的东西在病房中蔓延开来。
最终还是楚父打开了话匣,试探着问道:“你母亲她?”
陶安念垂下了头,敛下眸子不安地搅动着衣角,又是一阵长长的沉寂。
楚杏纭在给楚母送葬的时候,楚父正在国外医院化疗。楚杏纭独自的承受下这一切,并且固执的认为楚父去送葬会加重病情,根本不让他知道这个消息,最终他们两个还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楚父苍老的手夹杂着青筋,刺眼的白色的医用贴布贴在他的手背上,他只是双手捂住脸隐隐从手缝中传来哽咽声。双肩轻微的颤抖着,极力不让自己的软弱给女儿看到。
陶安念本想悄无声息地退出去,让他自己单独待一会儿,毕竟是他人的家事,可走到一半时楚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想出院。”
陶安念脚步顿了顿,过会儿坚定的应道:“好。”
刚刚陶安念掖被子的时候,趁机碰到了楚父的脉搏,用灵力探了一下,怕是楚父活不了多久了,最多最多也只能撑一个月。
这里虽说是现代位面,但是陶安念微弱的灵力还是可以使用的。
她叹了口气,刚推开门就看见虞酒清靠在一边的墙上,凝眸似乎在想着什么。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白皙的脸上,颇有一种岁月静好静好的感觉。倒是吸引了不少粉衣小护士频频驻足回头。
陶安念敲敲他头侧的瓷砖,说:“想什么呢,走吧。”
虞酒清有些犹豫,磨磨蹭蹭地说道:“你自己先离开吧,我想去看一个人。”
说完自己便是一怔,为什么要与她解释,明明自己就是顺便送她的。
陶安念很乖巧的应了一声,只是垂下的头显得有些小失落,就这样默默离开了,只是离开的背影有些像委屈巴巴的小兔子。
虞酒清有些不忍心,似乎自己做错了事一样,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她,让她和自己一起走,可只堪堪触到发尾便够不到了。
没有免费司机的陶安念表示很难过,但也只好去为楚父办理出院手续。
虞酒清与她方向正好相反,两人背过身去,逆着光渐行渐远。
办完手续的陶安念牵着楚父走路回家,为了方便照顾楚父,医院特意选离她的小区很近。
一路上一言不发的陶安念突然吱声:“王姨呢?”
楚父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用手搓着衣角和刚刚陶安念在病房的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我,我让她不用来照顾了。”
楚父刻意小小声地说,仿佛这样女儿就不会责怪他一样。
“那你这几天怎么过的?不会又没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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