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星星闪闪,嘴角轻颤。
“昱儿如今这般出落,娘亲心间也十分欣慰,遥想当年你的名字,还是你父亲给你取的,寓意便是能让你当自立,又如新晨的日光一般,煜煜而生。”
司嫣然也面露和蔼回忆着说。
时昱只觉得自己牙间都在微微抖动,随之颤巍巍的说着。
“多谢将军和夫人这么多年的厚爱,从前晚生也常听容叔讲起你们,那时常送往江南的书籍,晚生都会仔细研读,这才有今日这般的学识。”
他清朗的声音字正腔圆的说着,却是不着痕迹的和时北彦他们拉开了距离感。
时昱心中何尝不是惶惶不安的。
司嫣然听见他的话,手微微一抖。
随之赶紧岔开话语,忙招呼着。
“别站着了,赶紧坐下在说,都是自家人。”
房中没有下人,朱锲也不知什么时候出了房门。
如今只有他们三人在内,司嫣然却是主动去给他们端茶倒水。
时昱看着司嫣然那端着茶壶倒水手微微轻颤的样子,赶紧再次站起身来。
“这应当晚生来做的,您还是坐下歇息的好。”
他说着从司嫣然手中接过茶壶,仔细为他们沏茶。
他越是这么客气疏离,时北彦他们心中就越是动心怵目。
他甚至恨不得自己这边去疆场在杀敌三百回合,也总比在这里面对自家孩儿还坐卧难安的强。
总归还是心中对这个孩子太过于愧疚了。
一看见他,就想起当初刚刚诞出,便被他们藏于篮筐,在那天凝地闭的时节送与江南。
甚至他还能想象出孩子被冻得浑身青紫,只留一口气尚在的情形。
想到这里心中那些朝堂之词为官之道,倒好像是被糨糊黏住了嘴,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时北彦直接端起茶水准备喝上一口,压压心劲。
却是刚到嘴边,便叫那滚烫的茶水给烫的身子猛地一缩。
这倒顿时让他心中清醒半分,放下茶杯,看向时昱。
“你这次前来京城,想必容致都给你交代过是因何而来。”
“回将军,容叔交代过,晚生已知晓,只不过这等偷梁换柱之计,唯恐一旦被揭发危机全盘。”
没错了,他其实还是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亲缘和要承担的一切。
他推脱之辞,时北彦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无妨,为父自然会助你,在我们面前你也不必自称晚生,如常便好。”
他那么客气,到真的让时北彦感到不适了。
“嗯...我从小长于江南,一乡成一人,京城这般的礼节只恐我难以伪装,何况时统领是皇上身边的人...”
他犹豫说着,谁又愿意凭生为伪装他人而活。
时北彦自然知道他的心意,抬眸凭空看着房梁,视线却是涣散的。
“如若不是遇见了当前的难解的境遇,为父又怎会将你从那安逸的环境中无故召回。”
“当年将你送走也是为了保全你,盛雍王朝自古以来双生子都是禁忌,更何况是将门世家。如若不送走一人那下场便只有死路一条!”
“当年你和时戎两兄弟,你生来便哭声响亮相对硬朗,而时戎哭声极弱送出去也怕是难以存活,如此之下想要两全,便只能将你送走。”
“”京城之里卧薪尝胆,江南那边民风自在,为父明白突然让你接受这一切有些勉强了,但境遇如此。”
“非然,那将军府在朝中的地位不保,枢密院也会倍受打击,以致于那致戎儿中毒的凶手逍遥自在,甚至到最后国政也会受到牵连,动一发牵及全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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