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她有些不悦道,眼神里流转着一丝威慑。
云鸢被这刚刚一幕惊着了,连忙紧了紧手中的刀,脸上不自然笑了笑。
这绝不是她家小姐,虽然这眉眼这嘴巴这身形一点儿没变,但她知道她家小姐就算活个上百年,也活不出这般睥睨的气度。
眼前这个人,根本不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反而很像她曾经在临君城城楼上看到的那个男子,明明白衣云裳衣带偏决,却只一个抬眸便让人有诚服之意。
云鸢又看了看那前后神情完全不同的小姐,心中渐渐生出一个疑问!
从小姐被摔昏迷,一直都是在她眼前,可她明明就这样躺着,并未有动过哪怕一下,这便决计不会出现掉包的情况,那眼前的人……。
云鸢眼神瞄到四周烟雾氤氲的荒林还有林中隐隐可见的残碑断垣,顿时想起以前小姐常常念叨的志异怪谈的画本子,想到哪些精怪附身的可怕故事,她不由脚下一软赶紧退后两步,背后的冷汗也渐渐沁了出来。
林越清见云鸢走神儿,眉头不自觉蹙了蹙。
“你好好问问,是谁派他们来的?”说着林越清嫌弃的丢下沾了血的刀,拍了拍手上的尘灰,便朝着林中一块平整的山石处走去。
一排排跪着的匪徒怯怯窥视着突然似换了个人的小丫头,见她在那石头上缓缓落座,一手搭在石头旁的断碑上,一手松散放在身前,那落错的月光下看不清她的面容,却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尊贵威严和淡淡凄凉,似是破落的庙宇里那一尊尊蛛丝缠绕灰尘满布的神像,神圣肃穆但是荒冷萧瑟。
林越清已不是那个林越清,越清也已不是那个越清,林越清从未想过自己就这样死了,就像越清她从未想过自己还能醒来,在这个埋葬她的地方,带着一腔无处宣泄的痛与恨,醒在了这大越灭亡的近百年之后。
她微微一叹息,抬眸看向当空的皓月,眼神扫到那齐刷刷看着她的一群人,不由一沉眸正了正身子。
那群匪徒感觉到那小丫头扫来的眼神,顿时齐齐的垂下了头,只有云鸢依旧眼神怪异的看着那淡淡雾气里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让人移不眼的身影,明明隔着不到十丈远,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疏远,突然让她觉得眼前这个醒来后怪异狠决的小姐身上少了些瘆人的诡谲,多了些让人心疼的岑寂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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