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香留在白衬衣里
东方之珠传唱在大街小巷
湿着头发往反方向直奔
不问前方
只念过往
悲欢的离合
痛的快乐的
埋在皑皑雪地里
来年
早春不识泪”
白言的成绩很快出来了,出乎意料考过了分数线,全家欢庆,徐山也替他高兴,在她不知道他考了650分,被破格录取到年纪唯一尖子班之前。
这个玩笑开的有点过分了,她的那本练习册勉强能让白言通过最低分数,但拿到这么高的分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白言作弊,总不会有特异功能吧。再多的猜测也是无用,白言即将走入普通班级梦寐以求的尖子班,那里有学校顶级的师资配置,甚至会供给特殊的能量午餐,听说前几天他们吃的是大鸡腿。那个班级里除了天才就是天才的孩子,一只脚踏进去,另一只脚就等于踏入了清华北大。
而徐山的班级是小尖子班,也就是尖子班的小弟。她一直很鄙视这种说法,跟她一样鄙视的还有班主任,他们两个班级的战火在开学后不久就烧了起来。两个班级的同学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暗地里却都暗自较劲。如今白言好死不死的上了尖子班,就等于成为了自己的敌人。
但就算他不站队到尖子班,他们俩也不会是朋友。白言借了徐山的力顺利转学,徐山的打赌就算输了,她的雪中送碳练习题抵消了零花钱,却不能改变输了的结局,白言不会帮助她破坏徐小刚的婚姻,她只能继续孤军奋战。
徐山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和学业都像战场,回家要打仗,上学要打仗,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已经浑身疲惫,她不禁佩服起奋勇杀敌的解放军叔叔,他们可太不容易了。
家里的气氛却跟徐山的心情相反,正在大张旗鼓的庆祝起战争的胜利。白言坐在桌子正中间,微笑着接受大家的祝福,就好像他已经考上了清华北大一样。徐小刚笑的非常骄傲,好像白言是他生出来的一样,王姨就不用说了,脸上的肿胀已经消除了,还化上了淡淡的妆。徐山已经渺小的找不到自己了,她跟萦绕到红烧肉上的苍蝇一样,只要别不识趣的破坏一道好菜,就还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饭后徐山自然的用冰凉的水冲刷每一个油腻的饭碗,但怎么也冲不掉污垢。白言笑呵呵的站在她旁边,不说话就那样笑着。
徐山故意把碗洗的很大声,白言把徐山推开,说自己想洗洗手,徐山不耐烦的让到了一边,他没有洗手,而是刷起了碗。
“真凉。”他对着徐山笑了一下。
“求你别笑了,你知不知道笑的很丑?”
“我查了一下。”白言正经的说道,“如果一个女孩子不开心,就是亲戚来了,亲戚来了就不能碰凉水······”
徐山突然瞳孔炸开,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她不想再听到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你就是让我心情不好的那个亲戚!”徐山没好气的说道。
白言没吭声,继续刷着碗。
“我们就那么讨你厌吗?”他笑着说了这句话,徐山感觉他笑的很勉强。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眼睛不自觉的扫向其他地方,映入眼帘的一张大照片吸引了她,那是什么时候粘上去的照片,她一直没注意到。
“不是你们讨厌,是我必须讨厌你们。”徐山盯着那张婚纱照,盯着徐小刚的笑脸,“如果一个男人伤害了你妈,你会怎么做?”
白言还在刷碗,水流声哗啦啦的,“我会找到他,问他为什么那么做。”
“大人是不会跟你说真话的,他们都是虚伪的骗子,我才不会浪费时间去问这个问题。”徐山的心里翻腾着,在她心里,从妈妈离家开始,就已经判了徐小刚死刑。
他们的谈话戛然而止,白言关上了水龙头,也宣布他们两个人永远不能达成共识。
转学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徐小刚给校车司机的烟从两条升级到五条,徐山不满为什么白言坐校车要比自己多花一条烟钱?徐山更加瞧不起这个男人,他哪里有能力多养一个儿子,顶多是一个脸打肿了也充不起来的胖子。
在上校车之前,徐山本想装着不认识白言,车上都是她的熟人,也有同班同学,她可不想引起什么闲言碎语。她装出一副冷漠的表情故意拉开跟白言的距离,几步跑上校车,坐到了一个学姐的身边。
白言在车子发动前不紧不慢的走了上来,由于还没拿到校服,他穿着熨的板板正正的白衬衣,经过徐山时,散发出熟悉的皂香气。陌生的面孔很快引来了大家的注目,男生倒是不在乎的看看,女孩子的眼睛都粘在了他的白衬衫上,她刚想跟身边的学姐吐槽,却发现她在做作的梳理自己的头发。
徐山翻了个白眼,也打量起白言。他站在不远处,耳朵里塞着耳机,明明有座位却不坐。他一脸冷漠,瘦弱的脸颊被阳光淡淡的上了色。耳机线顺着他的脸颊连接到白衬衫的兜里,那里鼓出来mp3的形状。如果她不认识白言,也许也会多看上几眼,但一想到他的坏笑,她便一阵晕车的感觉。
白言这时对上了她的目光,他把书包甩在了身后,朝她的方向挪了几步,徐山的心脏咚咚的跳了起来,声怕他说点什么不清不楚的话造成大家的误会,但白言开口却是对着她身边的学姐。
“你的书包掉后面地上了。”学姐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接过白言手里的书包,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徐山把白眼翻上了车顶,白言没有看她一眼。徐山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
下了校车,徐山趁着校门口的人潮,把白言拽到了没什么人的拐角,抬手摘掉了他耳朵里的耳机,白言不解的看着她,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约法三章!”徐山手指比划着,像模像样的说道。
白言更不理解了,徐山为他解释了一下,说不想被闲言碎语干扰,在学校里需要约法三章,“一,不许跟任何人说他们的家事。二,见面要装彼此不认识。三,我还没想好第三点。”
白言看着徐山笑了起来,他好像根本没打算回答,把摘掉的耳机重新戴上了。
“你什么意思?”徐山不放弃的问道。
“我根本没打算跟你说话。”一盆凉水把徐山浇的透心凉,她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多此一举。她知道白言说的出做的到,刚刚在校车上,他的眼睛里徐山跟车座子没任何区别。
徐山还想说点什么,白言已经大手一挥,朝学校走去。徐山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我竟然输了一局。”
“你输了什么?”一张大嘴出现在徐山的面前,牙上挂着菜叶子的帆姐正等待着听到什么大八卦。
“韭菜。”徐山嫌弃的说,帆姐懵懂的看着她,又看了看远处,
“那个背影好帅啊!”帆姐垂涎三尺的看着白言的方向,拉起徐山准备追上去。“我要去看看是谁敢这么大胆不穿校服。”
帆姐是刚刚上任的纪律委员,她因公谋私罚遍了学校的各大帅哥,不遗余力的跟他们攀上点关系。徐山在心里暗自叫苦,白言入学第一天就被这个女色魔给盯上了。
她们的小短腿很快拦住了白言的路,白言见到是徐山愣了一下。
帆姐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直用手肘怼着徐山,似乎在说,“哇大帅哥啊。”
“借过一下。”白言冷漠的说完,侧了下身体。
“等等。”帆姐使劲的在书包里掏着什么,在把书,练习册,文具盒,姨妈巾都堆在徐山身上后,终于找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红袖标。
她举在了半空中,“同学,你为什么不穿校服。”
白言把头侧到了夸张的位置,看清了红袖标上倒着的“值周生”三个字,“我是新来的,今天第一天。”
帆姐笑成QQ头像里最灿烂的那个表情,徐山只觉得太丢脸想马上跑掉。
“同学,为了证明你没说谎,我需要你登记信息。”帆姐收起了笑,但牙仍然龇着。
“你的姓名。”
“白言。”
“班级”
“一年六班。”
帆姐听到班级后听顿了一下,她自然也知道那是与自己班级做对的尖子班。
“QQ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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