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燃脸色不大好看,问景珏,“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么?”
“不了。你修为最高,他们就交给你了。”
“那……”
景珏打断他,“你放心,即使任务失败了,我答应给你的东西,依旧作数,条件是,你得确保他们安全回家。”
高燃臭着脸,“不用你操心,我自然会做好的。”
“这样最好。”
景珏就此和四人分开,折转方向,朝着记忆生长着七叶月见草的无风崖而去。她得抓紧时间,要是耽误了,入夜后雾沼各种各样的危险都会出来。
以前也就算了,这次最大的威胁,来自两个不知姓名的外来之客,不请自来。
她仗着对雾沼外围的熟悉程度,觉得一株草药的功夫不会有什么不测。
且看那些伤口也不新鲜,或许是那些人也离开了,就算不离开也不会在外围遇见。
世上有很多不能解释的东西,就好比眼下,高燃等不理解面前这位突然冒出来,拦住他们去路的耄耋老翁有何目的。
这老者满头蓬乱的白发,皮肤皱的就像风干的橘子皮,粗糙的堪比城口千年紫木的古树皮,一双目光比鹰隼还要犀利,比刀子还要锋利的眼睛嵌入沟壑纵横之中,一开口,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出来是人的声音:
“把你背上的人,留下。”
如果猜测不虚,这人应该就是灭杀虎纹小队的凶手之一。
“敢问阁下是谁,为何要阻拦我等去路?”高燃壮着胆子,喝问。
老者充耳不闻,又重复了一遍:“把人放下。”
“你到底是谁?!”
高燃的手悄然按在剑柄上,顿时那老者的目光就和淬了毒的飞箭一样射过来,将他死死钉在了原地,后背顿生一片冷汗。
“动一下,死。”
几人根本来不及看清他到底是怎么动的,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动,林段和温霞突然发现杜安然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而他背上的断腿男子居然被老者扼在口中,双眼暴突,艰难挣扎。
“杜大哥!”温霞慌忙查看杜安然的伤势,运转水系治疗术,给他医治。
高燃和林段打起十二万分的戒备和警惕,却不敢轻举妄动。
眼前这人,强得离谱,碾死他们所有人连一根手指不用。
即便是在景家的家主,紫叶城屈指可数的几位结丹强者身上,他们都没有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威压,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好似连四周的空气都因此而稀薄起来。
老者毫不在意他眼里不过蝼蚁的反应,干瘪的声音响起,“问你最后一遍,脸上有血蛛纹的男子是不是朝西南方向去了?”
扼在手里的男子快要窒息而亡,脸色发紫,大张着嘴巴,却得不到一点空气能进入五脏六腑,脑子一片混混沌沌。
老者也不知怎的就认定他是点头了,当场翻了脸,“胡说,西南一带都被老朽掘地三尺,也不见你说的人影,你一定是在骗我。”
“咳咳……”可怜那男子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可太冤枉了。
“小长老说过,你要是骗我,你就死吧。”
干瘦枯瘪的五指扣紧,轻易便结果了一条可怜虫的性命。
“至于你们……”
老者的目光转向场上其余人,被他看到的人心脏顿时悬在了嗓子眼,沙哑的音调摩擦着三人的耳膜,“此事和你们无关,我不杀无关之人。”
老者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你留下!”高燃忽然拔剑冲了上去。
另一边,景珏辛辛苦苦采集到足够的草药,顺着一根藤慢慢往上爬,身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一旦跌落,粉身碎骨。
她一手攀上悬崖,头顶忽然传来一道甜糯的腔调:“姐姐,你在做什么呢?”
抬头一看,一个约摸七八岁小女孩歪着脑袋,托着腮,眨巴着两颗水汪汪,黑溜溜的大眼睛,一脸好奇地蹲在她面前。
让人觉得诧异的是,这个穿着五颜六色,奇形怪状衣服的小女孩,丝毫不害怕自己蹲着地方,只消一线一隔,就能让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永远闭上。
“你是谁?”景珏顿觉心中警铃大作,危险。
“我叫苏思思,思念的思哦。原来姐姐你在采药啊,你好厉害。可是这悬崖太高了,我下不去,既然你能够下去,那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不待景珏回答,那女孩便笑眯眯地道:“姐姐你能帮我下去看看,底下到底有什么好吗?”
“我……”
景珏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向下抛去,定格在视线里的,是一张娇憨可爱的笑脸,和一双没有半分笑意,无尽冷酷的眼睛。
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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