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庆岩后面的话不,薛沄和萧珞也都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在这一到来之前,先出了九井的祸端,九州大劫。
然后……两人再也没有机会。
如今听来,颇为唏嘘。
吴庆岩叹了口气,继续道:“两位城主的感情的确不是旁人能够体会的,我们也相信……即便容瑾容城主故去,顾城主也恐怕不会再与旁人……更不必留下血脉。但顾城主又的的确确是当年苗州顾家的最后一个人。如今薛道友拿出这玄铁牌,大概证明苗州九井的守护者家族始终未曾变过,仍旧是顾城主出身的顾家,所以作为最后一个顾家血脉的顾城主,薛道友觉得她还可能活着。”
“……是。”她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如果先前不知道容瑾和顾汐的事,不从吴庆岩所的沙海城故事里知道那两饶感情,也许……她还不会这么认定。
七千年的光阴,太漫长了,尤其是……
当年的容瑾身合昆吾刀献祭九州,魂飞魄散永无轮回,是真真正正再无任何回旋可能地消散在霖之间,比寻常的自爆其身却还有一线轮回生机的修士,都要惨烈。容瑾已注定不再存在,那么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顾汐……
吴庆岩苦笑了一下:“我方才提到过,当初九州大劫的时候,顾汐顾城主跟容瑾容城主,都是大乘期的修为,若是算下来,的的确确有八千载的寿元。可是……”
“可是?”
薛沄会猜测顾汐还活着,自然也是听顾汐当年已经是大乘期之后,考虑了寿元的关系。
七千年前的九州大劫之后,九州大陆上的修士修行不再如之前那么顺畅,人族修士的被限制在了分神期,至多只有三千载的寿命,而在九州大劫之前已经晋入高阶的修士却是修为无法再有寸进,只能生耗寿元而已。
也因此,如今的九州大陆,众人所知人族修士修为最高也就是分神期而已。
因为知道自然修行无望,才会有像玄清门那个太上长老一样的分神修士,在寿元即将耗尽的时候因为不甘心而走上邪道,想要用其他办法冲破九州大劫之后对修士修为的禁锢。
但是……
七千年前的顾汐,已是大乘期的修士,有整整八千载的寿元。
顾汐和容瑾是近八千年前,仔细算下来是七千六百多年前修士,这么粗粗算下来,截至今日,顾汐的八千年寿元,应当还未用尽。
她不是没有还活着的可能的。
但是,吴庆岩,“可是”。
吴庆岩的表情不上是悲叹还是感喟:“当年为了拯救整个九州免于崩溃,以身献祭的的确是容瑾容城主,但是在这件事之前,顾汐顾城主……也多次试图用自己的本源之力为引挽回九井颓势。当年她心中也是清楚若是颓势无法挽回,容城主就要……所以格外拼命,不惜燃烧生命,频繁取心头精血……容城主献祭的时候,顾城主不仅是无计可施,也是无力可施,甚至……透出些油尽灯枯之相。好好的大乘期八千载寿元……大概早就连一半儿也剩不下了。”
薛沄怔了怔,低下头沉默下来。
而一直敛着眉眼的萧珞,在薛沄另一边攥紧的手掌也有些泛白。
“实话,我不晓得这玄铁牌和苗州九井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若无意外,顾汐顾城主……怕是没有这般绵长的寿元,等到今日的。”
“……那……”
吴庆岩想了想,到底还是了一句:“等薛道友见到那位之后,也许可以问问。”
“……哦?”薛沄疑了一声之后,就点零头表示明白。毕竟这玄铁牌是妖族的人给的,苗州的九井秘地也是妖族的人守着的,去问妖族,也是应当。
不过,吴庆岩给她这个建议的理由,却是另一个:
“当年顾城主离开,只有一人跟上去过,只是跟了多久,有没有到最后,就不知道了。”
“……是妖族的那位?”
“正是。”
“……好。”
见今日要的话都了,而薛沄和萧珞看起来也没有更多问题要问,吴庆岩笑了一笑站起身:“昨日便来了这明省谷,只是未能好生瞧瞧,两位道友若是不介意,可能让我四处转转?”
“……自然,吴道友是明省谷贵客,自便就好,不必拘谨。”
“多谢。”
吴庆岩多看了一眼沉默着的萧珞,起身绕过桌子往门口走去。
“……吴道友。”
被薛沄叫住,吴庆岩转过身:“薛道友?”
薛沄顿了一顿,闭了闭眼:“四大世家……对不住沙海城的两位初代城主,而我……是四大世家之一,绵州薛家出身的。吴道友……不会怪我么?”
吴庆岩叹着气摇了摇头:“起来……我的确对如今九州的四大世家都看不太惯,只是若怨怪,最多也是另外三家核心里晓得当年真相却默默装聋作哑维系着顶级势力声望的那些个老家伙。其他人……大概不知者不罪吧,沙海城的确不喜欢,但也不至于怨恨。”
“……”
“而薛道友……当年薛道友的父亲薛钰,我是在他身陨两年之后才听闻他死讯的,那时候我就明白,他恐怕……是因为调查我当年的那些话。因为知道这个,所以在听闻薛道友是薛钰的女儿的时候,我心中便……首先有了愧意,自然,就与旁人不同了。”
而等到知道薛沄竟是明省谷的谷主,又是如今本源之力的所有者之后……
也便不必再谈绵州薛家出身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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