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和解,韦凝之进京确实是个契机。
韦凝之之父韦宽是韦氏的实权人物之一,难得的是常年在外,没有直接参与京中权争,由更加一尘不染的韦凝之来同东宫系交好,是再好不过了。
前提是她没有对韦凝之起过歹意。
所以这份请柬会是谁的意思呢?
正这么想着,齐国公派人来唤她过去。
“韦氏的请柬是谁的意思?”齐国公关心的也是这个问题。
“裴氏让人送来的。”薛筝将请柬递给他。
裴氏是赵王妃的母亲,也是京城韦家的当家主母,韦家的各种宴请如无特殊都是裴氏让人送来的。
也就是说,光凭请柬看不出是谁的意思。
齐国公捏着请柬沉吟片刻,道:“东宫有意收拢韦氏,韦凝之是关键,你去探探韦氏的意思。”
薛筝皱眉。
东宫想拉拢韦氏,这她知道,韦凝之是关键,她也明白。
但问题是,她跟韦凝之闹了这么一出,去了不尴尬吗?
齐国公见她皱眉貌似不愿,心里就有些冒火,冷冷一笑,道:“你不是不想嫁给太子?也算你瞎撞上了,韦凝之尚未婚配,与你也门当户对,要是能拿下韦凝之,嫁入东宫的事就当我没说过!”
薛筝气笑了:“父亲做了这么多年的宰相,怎么如今就只剩拿女儿使美人计这一招了?”
昨天还在嘲笑高霁雯自甘下贱去讨好勾引韦凝之,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了。
齐国公知道这个女儿能言善辩,性子不驯,平时看她呛别人有多顺眼,现在就被她呛得有多恼火,但他身居相位这么多年,还不至于被个小女子挑衅一句就失了分寸,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冷冷道:“韦凝之是太子也看重的人,现在一进京就被你得罪了,若是韦氏倒戈,你拿什么同太子交代?”
这也是薛筝正在愁的事。
但要她认怂是不可能的:“既然我已经得罪了韦凝之,去韦家又有何益?”
齐国公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跟韦凝之,也算不打不相识!”
男人最懂男人。
韦凝之要是没看上他女儿,他就跟池长庭姓!
……
尽管对“不打不相识”的说法嗤之以鼻,薛筝还是去了韦凝之的接风宴。
她确实需要打探一下韦凝之的意思,不仅是为东宫,也为她自己。
这厮到底有没有听到父亲有意送她入东宫的话?
要是听到了,该认怂她还是得认怂。
这话绝不能传到太子和池四耳中,不然她真的没脸待在京城了。
接风宴在傍晚,不偏不倚地把京里数得上号的人家都请了。
“阿彤还是没来,晋陵公也真是的,是要把阿彤关到嫁人吗?”杜容挽着她念念叨叨。
薛筝随口敷衍了一句。
自从晋陵公回朝后,萧彤就不大能出来跟她们这些东宫系的一起玩了。
具体什么时候能出来,还得看萧五郎,她们在这儿急也没用。
“太子妃也没来,听说是身体不适,”杜容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问道,“阿筝,你给我交个底,你家那个,该不会把太子妃刺伤了吧?”
薛筝睨了她一眼,道:“没有刺伤,只是毁容了。”薛令那一巴掌打得不轻,池四有好一阵都不能出来见人了。
杜容倒抽一口冷气,朝后跌了两步,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太子殿下怎么说?”
薛筝嗤笑道:“太子殿下能怎么说?太子殿下是会说的人吗?”
太子若肯训斥交代几句都还算好,可那天事发到现在,太子一句话也没给,想必池四脸上的伤,已经让太子彻底偏了心。
这种时候,父亲要是什么都不做,太子还能念着点旧情,否则……就真的不好说了。
要是被太子知道父亲打过让她嫁入东宫的主意——
想到这里,薛筝就一阵烦躁。
她烦躁的时候,从来不一个人生闷气,必须要发泄一下,譬如欺负欺负人之类的。
看到前方不远处的高霁雯,薛筝冷冷一笑,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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