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的眼眸与笑容依旧澄澈,像极了从前的自己,在不知道上一辈恩怨情仇的那些事之前,每日和弟弟在学堂读书,回家一起习字温书,帮着孤苦无依的娘亲做力所能及的事,虽然不富裕但却有脉脉温情。
直到那夜母亲哄睡了弟弟,将自己拉到了厨房,围着炉子烤了两个红薯,说起了一个故事,才改变了自己一生。
自那以后读书成了自己唯一要做的事,考上功名做一方父母官,永不入京,但却再也放不下那个京城了。
那个承载了母亲悲苦的前半生的京城如今就在自己脚下,当年掩藏的一切都有些若隐若现的感觉,童怀远扪心自问是不怕的,甚至有种难言的快感。
白灵仙一无所知的身处深宫,正应了那句傻人有傻福,宫里众人都很是尊敬,更令人意外的是,太后真的再渐渐好起来。
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呼痛的声音也渐渐变少。
就着秦姑姑的手中碗漱口完毕,看着宫女们收拾完碗筷,厉太后露出和蔼的笑容,拍了拍白灵仙的手。
“这些日子多亏了你,哀家的身子差点就被阎王爷收了去。”
沉香袅袅的寝屋,只有安静做事的婢女,说话声稍大些好像都会被问罪,即便已经相处了几日,白灵仙面对和蔼可亲的太后还是拘谨的很。
不着痕迹的撤回手,行礼叩谢太后褒奖,一刻都有着恰到好处的疏离,厉太后依旧不改笑容,甚至亲自剥了个橘子。
这样的水果在皇宫里不算稀奇,寻常百姓人家却是难能吃到的。
受宠若惊的接过橘子,听着厉太后和秦姑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突然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这一手医术当真是不错,还没问过你师从何人呢?这样的人才不在太医院供职,委实可惜。”
白灵仙愣怔了一瞬,脑海里闪过父亲的面容,眼眸里带了点哀伤。
“太后明鉴,父亲他确实是在太医院供职过,还是个御医,只是最后归隐回乡娶妻生子了。”
“哦?竟有这事?御医做的好好的怎会辞官归隐呢?不知白医师的父亲姓甚名谁,说不定哀家还会有些印象。”
“民妇的父亲叫白书玉,曾是供职太医院的御医。”
“哦,这个人啊,哀家确有些印象。”
语气里流露出些许失落,却不是白灵仙能懂的,厉太后突然露出倦容,秦姑姑赶忙搭话让众人退下。
眼看着寝殿里只剩下了二人,厉太后才悠悠的叹了口气。
“难道真的是哀家认错了?可这丫头的容貌实在太像他了。怎么会是白御医的孩子的?”
长春府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府衙文书已经查阅清楚,确实是白家,与温家结了亲。
一切都很说的通,可是厉太后的心头还是缠绕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太后怕是多虑了吧?墨太医当年的气节,可不像是会替人养育儿女的,那一颗心都拴在那人身上至死不休的,又怎么会”
秦姑姑止住了嘴,这人上了年纪就是会嘴碎,居然忘了太后最忌讳那人,之前这么多年都憋着不提,今日不知怎么就冒了出来。
“面容这般相像,却不是亲生父女,也真是怪哉,但愿是我多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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