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像没看到他们一般,默默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烟灰缸。
两人从我身旁经过,迅速消失在门外。
“他们……”他们没戴面具,可直觉告诉我,他们就是刚刚和律师一同回到房子的那两个佣人。
他们这是要离开了。
整个宅邸寂静如深林,他们不是第一批离开的佣人。
“没错,现在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律师目光涣散,并没有看我。
我知道。
我选择了离他较远一边的读书椅,颓然坐下。
大概半小时后,薛稷和那个佣人回来了。
佣人还是戴着面具,薛稷脸色疲惫又麻木。他看了看律师,又转向我说:“伊茜死了。”
这个我早已经感受到的事实,仍然像一个巨大的石头,把我的意识世界砸了个乱七八糟。
我根本没有力气问死因,实际上,我也不在乎了。
不,我是不敢。
薛稷脸上的憾色并没有那么真实,而律师又像个无底洞。
“我睡着后,究竟发生什么了?”我太好奇了。
薛稷晃悠到单人沙发坐下,沉吟了一小会儿,故弄玄虚似地说:“你睡着了,这是好事。”
“佣人们都走了吗?怎么回事?”我换了个问题。
“对,走了,上午早饭后,就把他们遣散了,府邸里最近发生太多事,他们也害怕,再一个,也避免人太杂。最后还剩了三个留下,其中两个刚刚也走了,你应该看到他们了对吧。”
“都放走了……难道就不怕凶手就在他们当中吗?”
“凶手?想什么呢,”薛稷耸耸肩:“凶手已经被锁在塔上了啊,安娜,你是不是睡懵了?”
他指的是陆管家。
他接着说:“也许她并非所有命案的凶手,但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存在两个杀人凶手的概率未免太低,其他的,我认为更可能是意外。”
特别不对劲,我拼命转着脑子,总觉得哪里对不上,又梳理不出头绪。
“你得告诉我伊茜是怎么死的。”我眼神坚定。
“从滑梯上跌落,头着地,被发现时已经没有呼吸了。”
“有没有可能就是放出去那些佣人做的?”
“你看,你又来了,不要再怀疑什么佣人了,”他皱着眉:“那些佣人,杀人做什么呢?临走又要把一个小姑娘杀掉,有什么意义?走的那些,他们和府邸毫无瓜葛,当初都是做过周密的背景调查的,真是……”
他话有点多哦。
我转向律师:“你们怎么发现伊茜尸体的?”
律师先是看了眼薛稷,对方微微点了点头,他才清了清嗓子说:“早饭后不久,大部分佣人被遣散,当时安娜小姐你已经睡了,不知道这事,我送他们出了大门,又把大门锁好……”
“为什么是你锁门?陆管家关起来了,不应该是主人掌管钥匙了吗?”我打断他,看着薛稷。
薛稷不自在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突然间变得多话有些意外。
律师尴尬地顿了一下,接着说:“最近这些事发生后,薛先生觉得钥匙放在我这里会比在他那里更安全,所以……总之我把他们送走后,打算回屋里,快进来时,正赶上薛先生走出来,说是想透透气,我们就一起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
“当时,伊茜还在不在餐厅?”我拼命组织语言,想问清每一个关键线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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