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汤小娘开恩。
明珠将银钱拿出,给流云坊结算,春鱼抱着衣裳跟着相遂宁往外走。
流云坊出门四级台阶,再往前走,便是熙熙攘攘的天桥了,天桥有各种杂耍,也有西域来的舞娘跳舞,是个热闹的地方。
“二姑娘你看天桥上那耍盘子的。”春鱼指了指前面。
相遂宁往天桥看去,未见什么耍盘子的,却觉得有东西绊住脚下,往前一跌,春鱼衬人不备,伸脚给了相遂宁一下,相遂宁未留意,差一点儿跌下去,这么高的台阶跌一回,不说折了腰,也要摔的脸肿,如果这样,那就去不了宴席了。
怪不得汤小娘让春鱼跟着来。
估计数她下手狠?得了汤小娘真传?
相遂宁未摔倒,春鱼不死心,又从背后推了一把,眼见相遂宁身子撑不住,恰好有个温暖的手从前面扶住了,白嫩的软软的手,腮边红红的,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一件明紫色绞银丝线绣夕雾花石榴裙。
一刹那间,相遂宁扑到她身上,只觉得她紫色的裙摆散开,上面零零碎碎的小朵夕雾花开了满地。
相遂宁像是徜徉在一片明紫色的云雾里。
天旋地转。
“二姑娘你当心些。”春鱼去扶相遂宁。
相遂宁躲开了她的手,虽是不动声色,给春鱼的眼神却并不好看。
“堂堂的流云坊,台阶如此滑,差点摔了我们二姑娘。”春鱼脸一红:“若摔了我们府上的姑娘,流云坊担待的起吗?”
“流云坊的台阶滑不滑不好说,倒是你想谋害主子性命,我们可瞧见了。”穿明紫长裙的姑娘张了口,不急不慌,不卑不亢。
她旁边的婢女叫长生的忙附和:“这是我们流云坊的四姑娘。”
流云坊的生意做的大,当家主母苏氏也能生养,当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绣娘,针线活做的好,青城大户人家的娘子都喜欢她的手艺,苏氏性子又温和,娘子们也喜欢,便介绍了七品芝麻官童征给她。
苏氏嫁了童征,一面刺绣,一面见缝插针生了三个儿子,第四胎才生了童四姑娘童四月这么一个闺女,自然是贵重的紧。
要说这流云坊,也是苏氏一手创出来的,童征七品官那点年俸,还没有流云坊几件衣裳挣的多,不过朝廷有人好办事,这些年童征在朝廷,苏氏在坊间,倒也相辅相成。
前年这个时候,童征还是七品,上朝时连站的地方都没有,皇上坐在高高的庙堂之上,童征踮着脚尖也看不清,因离的远,他也仅能凭声音推断皇上是个男的,是个活的。
那一年苏氏给宫里的太后做了一件五福捧寿的衣裳,团花绣牡丹,那牡丹跟活了一样,宫里人人称赞,皇帝一高兴,便提了童征一级,他如今是六品了。
家里有钱,父母呵护,兄弟撑腰,童四姑娘倒也灿漫正直:“这位姑娘如何称呼,刚才有没有吓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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