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的倒快。
“我很凶吗?”相遂宁倚在门口,斜眼看陆御。
或许是冷,她的唇有些发白,跟雪树上的白梅一个颜色。
有点好看。
陆御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竟没敢抬脚向前。
“进来啊。”相遂宁冲他招招手,声音很是温柔。
这么温柔,真让人害怕。
常公公见陆御拎着药,敲着烟锅子催:“都什么时候了,磨蹭什么?有药就煎,这么个毛头小子,怕也不中用的。”
常公公的话不好听。
陆御的话也不好听:“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不但人不中用,而且药也不中用。”
阿水又吐出一口血来。
相遂宁亲自盯着婆子煎药,足足熬了一大碗。
喂阿水喝了药,陆御又从袖里掏出一粒黑丸欲塞进她嘴里。
常公公拦下了:“这是什么物件?有没有毒?”
“有毒。”陆御嫌他话多,对人又没信任,干脆气他:“有毒又不是让你吃。”
“你……”常公公把话咽了下去,眼前两个十几岁的孩子,皆是青春少艾,按道理应该是嘴角没毛,办事不牢,可如今也只能依靠他们了。
毕竟请了五六位大夫了,一个有用的也没。
唯今之计,死马当活马医吧。
阿水服了药,发了一些汗,周身是浓重的药材味儿,又浑浑噩噩的睡过去了。
睡了不一会儿,又剧烈咳嗽,婆子赶紧拿痰盂接着,又是一口血。
房里都是血腥气。
“你若治死了阿水,咱家……咱家……”常公公着急:“送你当太监也不是没有办法。”
陆御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喜欢当太监。”
“你……”常公公吃瘪:“虽是太监,也是伺候皇上的太监,是尊贵的太监。”
“还不是太监。”
常公公倒憋气。
青城人才辈出,十几岁的孩子嘴都这么伶俐了吗?他一个经年伺候皇上的人,竟说不过一个孩子。
做太监也做不灵了。
不过,如果这孩子的医术像他的嘴一样利索阿水就有救了。
常公公怀抱希望,不料陆御却实话实说:“这药喂下去,你们也别指望她能好,她多半好不了。”
“你这个小兔崽子哟,你是来看病的,还是专门来气我的,我敲死你噢。”常公公举起烟锅子。
陆御倒也不惧:“你敲好了,敲死了我你亲自给她看病。”
常公公的手就落下来,放下烟锅子给了自己一巴掌:“造孽噢,做大太监做到这份上儿,让一个毛头小子拿捏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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