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字脸的公子顺着白衣公子所指的方向望去,那冷面公子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神色肃凝,本是一清贵端方的郎君却无端生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来。国字脸公子凑近白衣公子,小声道:“那位便是温衙内了。”
白衣公子闻言不禁瞪大眼,“他就是禁军左卫将军,卫国公之子,温在恒?”
“是他绝错不了!试问放眼满洛阳,谁个还有这等气场?他可是温乐公主的舅舅,负责送嫁的钦差。”
两人正说着,忽然间声音就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淹没了。左右两旁以及对面的女子们不知为何突然群情高涨,一个个的挥手跳脚尖叫连连如疯魔了般!那手帕呀锦囊呀花朵呀如雨般的抛向马车的另一边。路旁维持秩序的士兵们拼尽力气才拦住那些往前涌的女子们。
白衣公子惊愕,忙扬声问怎么了。不等国字脸公子回答,隔壁几声带着哭腔的尖叫差点刺穿他们的耳膜。
“煦郎!煦郎!小侯爷!”
“煦郎看这里!看这里!”
“奴家一定为你守身如玉,终生不嫁!”
紧接着,对面楼上一阵喧闹,人头攒动,原来是一位女子太激动晕死了过去。
能引得满洛阳的大娘子小媳妇这般狂热不顾礼义廉耻的还能有谁?禁军奉车都尉,安定侯爵府的嫡子盛煦然是也!恋慕他的女子实在太多太多,数都数不清,如今到了弱冠之年的他,尚未婚配。他用手不停的扫着落在头上身上的爱赠,行进慢了下来。白衣公子踮起脚尖伸颈一望,不禁看呆。只见那盛煦然也着一身暗蓝劲装,却眉清目秀,温润儒雅,芝兰玉树如天上的谪仙,让人见之忘俗,全然不似柴少主的狂傲,温衙内的冷峻,他就是四月天的一阵暖风,熏得世人皆醉。就在他无奈一笑间,道旁的女子们又晕了几个。
这万人空巷的婚嫁盛况想必会载入史册,也会编成话本流传民间。却无人知晓那宝马香车中的温乐公主,外头的热闹喧嚣丝毫没有让她为之展颜。晶莹的泪珠儿从娇嫩的小脸上滑落,濡湿了绿衣襟。
车队行至安喜门,听到外面城楼上的鼓声,一直默默流泪的温乐公主掀起窗帘一角,向后张望,想再看洛阳一眼,却被一道冰冷锐利的目光吓得浑身一哆嗦,忙不迭的收手放下了帘子。
牡丹富贵团锦,花期不过一月。时至五月,牡丹开败,风吹杏花落如雪,幻如梦,马蹄车轮所过之处,踏破碾碎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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