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程家,一派热闹。
程方程景宏父子两人都回来了。
程景宏今年十九,身材修长,容貌清俊。他不喜说话,一整天蹦不出几个字来。见了程锦容,喊了一声容堂妹,便住了口。
程方年约四旬,身量中等,面容英俊,下颌几缕胡须,儒雅又温和。
程方平日在太医院当差,多是住在太医院里。今日不逢休沐,听闻程锦容回来,程方特意回了程府。
见了侄女,程方满面欢喜,乐呵呵地招手:“锦容,快些过来。大伯父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看着久违的熟悉脸孔,程锦容心中一暖,鼻间却微微泛酸。
程方和程望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感情甚笃,亲密无间。
程望年少成名,风光无限。程方引以为豪,没有半分嫉意。后来,程望遭受“丧妻”之痛,又被征调去了边军做军医。程方接替程望进京,考进了太医院官署。
这些年,程方和程望以书信来往,对她这个侄女一直记挂于心。竭尽所能地照拂她。
是她太过天真愚钝,被永安侯夫妇的伪善脸孔蒙蔽,冷淡疏远了真正疼爱她的亲人。
程锦容乖乖上前行礼:“大伯父,大堂兄。”
程景安飞快地瞄了乖巧温顺讨喜的容堂妹一眼,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冷心冷血冷漠无情的大尾巴狼,在这儿装什么小绵羊!
程方和颜悦色地笑道:“都是一家人,这些虚礼就免了。快些起身吧!”然后,仔细打量几眼。
在侯府内宅金娇玉贵精心养大的少女,肤白似玉,眉目如画,清艳无双。亭亭玉立,似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
程方心中油然而生骄傲之情,笑着叮嘱:“既是回来了,就安心住下。及笄礼,你大伯母自会为你操持准备。”
赵氏笑着接过话茬:“我们程家不及侯府高门大户,不过,往来的人家也不少。到时候,锦容的及笄礼一定办得热热闹闹。”
程方官职不高。不过,他医术精湛,时常被勋贵官宦们请去看诊,可谓广结善缘。
程锦容抿唇一笑,柔声道:“劳烦大伯父大伯母了。”
程方不以为意地笑道:“往日你住惯侯府,我不便勉强。现在既是回来了,这儿就是你的家,没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赵氏也笑道:“可不是么?以后可别再说这么见外的话了。”
程锦容心里被暖意填满,因裴璋而起的一丝黯然消沉,早已消失无踪。
……
晚饭后,程方照例去书房。
程景宏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身后的程景安苦着脸。
程锦宜悄悄扭手指。这是她紧张时惯有的小动作。
程锦容瞄了一眼,随口笑问:“宜堂妹,你为何紧张?”
程锦宜立刻将食指放在唇边,轻嘘一声,压低声音道:“爹每次回来,都要考较二哥和我。”
原来如此。
程锦容哑然失笑,同样压低声音:“大伯父会考较些什么?”
说话间,已经到了书房。程锦宜不及回应,冲程锦容扮了个苦脸。清秀的小脸皱成了苦瓜。
程方一转身,正好眼角余光扫了过来,好气又好笑地瞪了程锦宜一眼:“你挤眉弄眼做什么?”
程锦宜:“……”
被逮了个正着!
没来得及舒展的小脸,变成了一个红通通的小苦瓜。
众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程景安笑得最起劲,一张嘴几乎咧到耳边。程方瞥了次子一眼:“景安,你先过来,我考一考你。”
程景安:“……”
程景安笑声戛然而止,俊脸差点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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