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娶你,还能娶谁?
你不嫁我,还想嫁谁?
你怎么能这般轻而易举地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你怎么能这样刺伤我的心!
少年人的骄傲和自尊,令裴璋难以启齿,说出这些近乎示弱恳求的话。可他炽烈的心意和痛楚,清晰地从眼中流露出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程锦容再也无法维持漠然的神情,晦涩从心底蔓延,溢至舌尖。
她和永安侯夫妇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死不休。她和裴璋再无可能。他们之间,唯有一刀两断。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将头扭到一侧,冷声道:“放开我!我已说得清楚明白,我对你无男女之情。你趁早忘了我,另择良缘。”
裴璋双目赤红,右手不自觉的用力:“你……”
“裴璋!放手!”程锦容骤然看了过来:“我不想见你,你要死缠烂打不成!”
裴璋被那双黑眸中流露出的愤怒嫌恶狠狠刺伤,下意识地松手,退后数步。
刺目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
眼睛一阵干涩。
程锦容冷冷地扔下一句:“你现在就走,我不送你了。”
然后,拂袖转身而去。
裴璋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熟悉的窈窕身影消失在眼前。心里似破了一个洞,空荡荡的,冷飕飕的。
……
第五十七片。
容堂妹慧剑斩断情丝。裴璋没有一怒离去,像木桩一样杵在那儿。已经站了一盏茶的时间。
蹲了许久的程景安,身边扔了一堆嫩叶。
程景安指尖被染了草汁,微微泛绿。
不过,此时他顾不上这些。他换了个姿势,继续蹲着。一边看着裴璋僵直的身影,一边在心中盘算。
他是不是该上前安慰几句?
不妥不妥。裴璋何等自信骄傲。他这么直接上前安抚,说不定裴璋以为他是看笑话,迁怒于他,可就不太美妙了。
算了,他还是继续蹲着等着吧……
又等了盏茶功夫。
裴璋长长呼出一口气,缓缓转身。
程景安暗暗松口气,也站起身来。因为蹲得太久了,双腿发麻。一迈步,脚底如被数十个蚂蚁同时啃噬,酸麻胀痛的“美妙”滋味,就别提了。
“裴公子,”程景安小心翼翼地打量俊脸惨白的裴璋一眼,心里升起丝丝怜悯同情:“你还好吧!”
我很好!好得很!
裴璋想响亮地吐出几个字,话到嘴边,却如被巨石堵住,怎么也吐不出口。
不知不觉中,裴璋双目赤红,竟泛起了水光。
程景安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喂喂喂,你可别哭鼻子抹眼泪的啊!想哭,也等回了裴家再哭。”
裴璋:“……”
忍住!
这是程锦容嫡亲的堂兄!
裴璋强忍住一脚踹飞对方的冲动,快步离去。
不知自己侥幸逃过一劫的程景安,秉持着来者是客的念头,忙快步追上去,满腔热忱地说道:“裴公子,容堂妹不肯送你,我送你出府。”
裴璋脚步趔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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