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玉哥儿烧了三天,家里连买药的钱都没出,全靠哥儿自个儿硬挺了过来,现在好不容易先生送过来一碗鸡汤,难道她刘蕙娘还要抢不成?”
长姐苏玉华今年已经十五,一副泼辣的性子。
被刘蕙娘甩了几个巴掌愣是一滴眼泪没掉,现在看到他爹这样偏心,哪里能忍。
“怎么跟你小娘说话,有没有点规矩,赶紧道歉!”苏秀才马上怒喝一声。
苏玉华心里委屈的要死,一双银牙紧咬,就是不让自己流出一滴泪来。
“相公,玉哥儿也是你的儿子,你怎能……”
林秀芸这时也赶了过来,因为常年做农活,她的皮肤蜡黄干燥,一副老态。
身上处处打满补丁,穷酸的样子让苏秀才忍住心里的厌恶,连看也不想再看,还顺便嫌弃的侧身避过林秀芸拉住自己袖子的手。
“秀芸,你这是什么话,玉哥儿不是已经醒了,他能跟余哥儿比?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蕙娘,还不把鸡汤端进去?”祖母王氏也嫌弃林秀芸这苦巴巴的样子,沉声开口。
“娘......”
“够了。”
苏明远已经转身,听也不想再听,显然不打算把这件小事情放在心上。
刘蕙娘得意一笑,扭着身子就去端鸡汤。
林秀芸看着这一幕,心里只觉得一寒,往日里也许她就忍了过去。
但是她突然想到苏琉玉跪在地上给先生磕头的那番话,只觉得浑身一震,滔天的怒意让往日在家里懦弱的她生出一种决绝出来。
她一下子上前,拿起灶台上剁骨的大菜刀,明晃晃的横在刘蕙娘面前。
“你要再上前一步,我就马上剁了你。”
“娘!”
苏琉玉一进门,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直接喊了出来。
“林秀芸!你疯了,竟然要砍我?我看你敢!”
刘蕙娘显然也被吓的不清,但她素来在这家蛮狠惯了,哪里容得了林秀芸欺负到自己头上,扯着嗓子就回击了一句。
林秀芸一巴掌甩在刘蕙娘脸上,她常年做农活,力气本来就大,这一巴掌直接把刘蕙娘一下子打倒在地,一张白皙的脸立马肿了起来。
“你不过是个妾,也敢喊主母名讳,这一巴掌,就是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苏琉玉没想到自家娘真敢动手,就连苏玉珍都吓了一跳。
苏明远刚刚准备回屋,这下又听到动静,已经带着不耐烦,再回头又看爱妾那脸上的巴掌印,心里心疼的不得了,遂带着怒意开口道:
“林氏,看你这幅泼辣的样子,哪有当主母的样子,简直不配做我苏家妇,今日我就禀告族长,休了你这泼妇。”
休妻!
苏琉玉瞪大双眼,在这个年代,休妻寓意女子德行之大亏,是要被族里除名的。
她震惊的看了眼苏明远。
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布衣大褂,虽然洗的发白,但是却一点补丁都没有。
鞋子更是纳了厚厚七层,针线密密麻麻。
她记得,为了纳这双鞋底,林秀芸熬了大半个月一针一线的做,因为要做农活,晚上光线不好,手不知道戳破多少回。
她死死的握住拳。
而林秀芸已经呆呆的愣住,拿刀的手都不住的颤抖,心里更是发寒。
“远哥,你说......你要......休......妻?”
半响,林秀芸从嗓子里面干巴巴的挤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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