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伺候的几个婢女,听了此话,除掉元冬和锦香,也都一个个跪了下来,不敢言语。
“公主如此,怕是皇上的脸上也挂不住,何必给自己找那么多的不痛快?”锦香开口说道。是啊,兰贵妃之所以那般猖狂,不就是因为陛下的宠爱嘛,到底,这后宫终究还是陛下的后宫,陛下任着,她自然也就任性了!
“痛快?总之我是痛快不了了的,不如大家一起?”朝歌轻笑一声,这般说道,还不忘用眼神扫了一眼元冬。
“奴婢去拿来即是。”锦香说完便拉着元冬一块下去了。
将衣服从尚衣阁取回来的路上,元冬和锦香两人并肩走着,边走边聊。
“元冬,你又怎的一脸的不高兴?”锦香开口说道。
从上阳宫出来,元冬就一脸的不高兴的样子,鼓着脸,本就胖乎乎的小脸,这下子更肉了。
元冬先是不说话的,后来走了几步,想也是忍不住开始抱怨起来了,这一抱怨,便是没完没了,一股脑的脱口而出,
“我早就知道了,前些日子,兰贵妃早就让人取了新的宫装,也是同样的颜色,估摸着就是今夜要穿的,陛下虽无明旨,可满宫里的人,谁不知道,兰贵妃相当于王后了,我就是不明白,公主为何总是要同那兰贵妃过不去!让陛下难堪!害自己平白受委屈!”还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大声。
“好了,元冬,太子殿下说的一点也没错,这些年倒是真的把你惯的无法无天了,如今到快成了半个主子的架势了!”锦香连忙制止了她,警惕的看了看周遭无人,这才半开玩笑的说道。
“锦香姐姐,我虽没有你的稳重得体,很多时候也总是后知后觉,可我自幼呆在公主的身边,虽是主仆,却是打小便有的情谊,公主不开心,我就不开心,你可说说,公主为何不开心?”哪知这一次,元冬并没有像先前几次,就此打住,反倒质问起锦香来了,还说的头头是道。
“公主已经是公主,正后嫡出,又是陛下唯一的公主,是自小就有的荣华尊贵,兰渠王城最耀眼的女子,就算放眼六都,也是丝毫不逊色的,又同萧将军青梅竹马,待成年嫁与萧府,何不美好?哪里需要去争去夺这些?她如今受的做的,哪一件,哪一样,不是为了太子,都说太子大气有度,在我看来,就是无用!”元冬这般说道。
在元冬看来,什么太子,根本一点用也没有!成日里只能让她家公主受尽委屈!她家公主,本该是兰渠最尊贵的女子,拥有最好的东西,嫁与最好的男儿,可如今,却要受着这些不知名头的罪,太子想要王位,谁不想要,难不成还要公主去帮他抢吗!元冬越想越气!虽然说这太子平日也挺好的,可……这怎么能一样!
“元冬!这话哪里可以乱说!太子就是太子,容不得你我随意议论!”锦香按住了元冬的手臂,压低着声量呵斥,见元冬一脸委屈的模样,无奈,收了收脸色,她也是好意无心,可这样的无心却是会要了人命的。
锦香缓了缓语气,“且不说别的,只一点,你是要知晓的,你我既是公主的奴婢,是生生世世都要替公主着想的,太子是公主的哥哥,是公主想要保护的人,虽不能要求你也一样如此,竭尽全力,至少也是应该懂得的,这宫里生活的人,哪个不辛苦?”锦香见元冬这样子,不免也严肃起来了,这般说道。
“锦香姐姐……”元冬像是还想说些什么的样子,却被锦香出言打断了。
“好了,公主也该等急了,咱们快些取了衣服走吧,好让公主换上,公主肤白,穿红色正是好看的。”
“嗯。”
说这两人一前一后的就往长乐宫的方向走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听墙角的人。
自古,流言出于口,长于心,最是要人命。
“娘娘,奴婢从长乐宫打听来的消息,”
刚才那个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婢女,就是兰贵妃殷氏身边的绿英,她是宫里的老人了,是兰贵妃的心腹,经常帮着殷氏做许多的坏事,在她们离开后也进了尚衣阁,这不,一回来就像她家主子回禀了。
“说,”
兰贵妃由着侍女给她着手更衣,脸上也已经画好了精致的妆容,和头上戴着繁琐的头饰了,看到绿英回来了,头微微偏了一下,看了一眼,见绿英有些局促的看着周遭的人,
“怕什么,这宫里难不成还是当年郁馨瑶的后宫,要是谁敢多嘴,不要怪本宫让她难堪!”
原本精致的妆容,此时倒是有些不相配了。
因为贵妃这些年走的一直都是温婉大气的江南女子的路线,柔柔弱弱,娇娇滴滴,陛下老了,如此这般温顺客人,自然深得陛下的喜爱,而此时突然厉声,自然是有些相悖的。
一众的丫头都低下了头去,不敢喘息。
“启禀娘娘,奴婢见元冬和锦香两个婢女从尚衣阁出来,奴婢进去问了里边的麽麽,说是公主半个月前就做了套衣裳,也是正红色的,奴婢讨要了样式,精细得很,估摸着今夜是要穿着赴宴的。”
绿英将刚才的事情通通讲了一遍,还将从元冬和锦香那里听来的闲言碎语给添油加醋的还原了一番。
“什么!她是存了心要本宫难看!”
兰贵妃身子一动,整理衣服的婢女是始料未及的,不免拉扯了一下,吓得她连忙跪了下来,磕头认罪,
“下去!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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