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指控宋凛罪恶滔天的连晋安所谓的物证,不过宋凛行水宫里的一块信物,虽然出自行水宫,但那东西就摆在宫中库房,守备不可不谓森严,却也绝非不可窃之物,尤其先前就查出了宫里被人安插过内奸。
连眼线都安到宋凛身边了,要窃取一块信物,又有何难。
但现在问题是,空口无凭,说东西被偷了很简单,可若想让人切实相信不做任何反驳却不容易。
无论谁提出质问,比如“你们说信物是被人偷的,何时被谁偷的,可有证据?”便足以让他们哑口无言。
另外,最为致命的是,连晋安竟找到了能证明当时是宋凛派人放火烧了送子观音庙并将一人活活烧成黑炭的人乞丐巴雊。
放火烧观音庙不能说明甚么,但被烧的人,却是被命令领着一群兄弟放火去烧了刘员外家宅铺面的流寇毛彬。
根据巴雊的证词,可直接证明宋凛就是杀害刘员外一家上下几十条人命的幕后凶手,放火烧送子庙,也不过为了杀人灭口,以免毛彬将他的罪行泄漏出去
听得萧立安排人去京城打听来的情况,萧远诧异得不肯相信,萧进则适时提一些自己的疑问,只有赵拓顾覃,从始至终缄默不语。
萧进虽然不愿意萧立与宋凛走得太近,但在接受了自家小妹与三皇子两情相悦,看也看了抱也抱了,现在连眼睛都共用之后,也不再那般排斥,对于宋凛如下的险境,他甚至同萧立一样忧心着急。
“那个名叫巴雊的乞丐他即便当真,亲眼看到是三皇子带的人焚烧送子庙不,我的意思是说,他有没有认错的可能?”
萧进细细思索好一阵之后,终于不太确认地开口问道,毕竟眼见不为实的例子比比皆是,“或者说,他是错将长相相似的人误认为了三皇子?”
萧远点头同意:“不无可能,但放眼整个四平,能与三爷容貌相似的不说一模一样,只怕有他一分神韵的,都找不出来”
萧立不得不承认,萧远所说在理,宋凛那样一副样貌,别说女子,就连男人看了也会过目不忘,所以巴雊说亲眼看到了宋凛领头放火,排除他说谎作假的可能,那么当夜,宋凛一定在那破庙附近出现过
见萧立眸色逐渐暗淡,赵拓似是忽然想起,又或者是人神交战好一番之后,终于下定的决心,开口提醒了一句:“同一张脸或许找不到,可若是易容”
萧远萧进甚至顾覃都侧过脸正视他一同惊问:“易容?”
“嗯,颀长有位旧识,精于此术!”
“你说的,可是邱良?”萧立似乎看到了希望,但他眼中的那抹光芒,转瞬又暗淡下去,“可他已经死了,即便还活着,也一定不肯为三爷作证”
萧远不肯接受束手无策的现状,声音略微拔高了些,“难到就没办法证明三爷的清白了吗?我们明明都知道,他是被诬陷的!”
“他们有备而来,太皇太后又只信证据,情况对三爷很不利!
但也不是全无办法,如果能查出当时,是谁、何时在行水宫中窃取的信物,现在那东西又落在何处,或许能有一线希望,至少可以说服太皇太后,彻查此事,不至于,直接将三爷定罪秋斩”
萧进忽然想到甚么,站起身,在堂中来回走了两圈,眼眶有些泛红,那些回忆,他本不想再记起,但他已经失去了骆冰,他知道那种痛失所爱的滋味有多难受,在人前或可装得若无其事,一旦只剩自己
所以,不能让萧立也失去宋凛!
定定神,萧进终于开口,“若,那乞丐巴雊所言属实,当真有人在送子庙内被烧,却没被烧死的话,或许,我们可以从那人入手”
说这话时,萧进已经有所确定,如果他猜得没错,当初在德仁医馆照顾骆冰的时候,同处一室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那人,恐怕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经萧进提醒,萧立萧远一口同声惊呼:“那个流寇毛彬!”
是了,被宋凛救下现在养在行水宫里的毛彬,还可以为宋凛作证。
当初,就是因为毛彬的那些坦白,他们才会入芜云去查找线索,最后也才会发现程振意欲谋反的狼子野心!
即便不能解释信物为何会被连晋安找到用来指认宋凛,也可洗清他放火杀人的嫌疑。
萧立萧远大喜,萧进的面色也微有缓和,看来让人痛苦不愿再回想的记忆,也能有发挥一定用处的时候。
赵拓对流寇毛彬,有过一些探查了解,但他不知此人,现就养在行水宫里,所以看到萧立萧远二人的激动神情,变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正要问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顾覃,忽然轻咳一声,凝重严肃地缓缓说道:“如果,本都统,能够帮三皇子脱罪,将来,三皇子为帝可能保我全家性命,甚至保我军籍?”
虽然被程振贬做了书生冯俞手下的副将,但顾覃仍旧还以都统自居,来了麓湖城投靠宋凛之后,亦是如此,宋凛萧立敬他经验老道又功夫绝伦,便又将他的都统身份恢复过来。
他这话一出口,不只前面一句引得场内所有人惊诧连连,更他接后一句“三皇子为帝”,听得众人全都心惊肉颤,不敢呼吸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