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绝煜睡得极不安稳,现在才是初夏,他头上已经薄薄的出了一层汗,神色也变得痛苦起来,手更是无意识的攥紧被子,猛然睁开眼,一歪头看到的是玄色的帐子,不远处还亮着一盏灯,北绝煜的心才踏实起来。
他光着脚下床,地板的凉意让他有几分清醒,自己灌了几口冷水后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抬头望去,一轮残月挂在天空,说不出的孤寂。
这让他想起前世,沐绾乐病逝以后,这偌大的皇宫只有周禾和莫白陪着,儿子视他为仇人,硬是在西北边境呆了三年,最后带着人直接逼宫,那干净利落的做法,让北绝煜有些骄傲。
北绝煜记得清楚,沐绾乐逝于元昌三年,他们成亲的第五年,年仅二十岁。
死于后宫的算计,等于死在他的手里。
北绝煜想想当时云胡看他的眼神,儿子对他的疏离,说来可笑,一代明君永昌帝最后竟落得这么孤家寡人的下场。
思及此,北绝煜摇头苦笑,他伸出手看着月光洒在他手上,一切还有机会,三哥不会惨死,他的小姑娘不会恨他,他的仇人们也别想好过。
不过想不到这小丫头原来这般好玩,想起她白天说自己不好惹的样子,凶巴巴的,当真是可爱极了。
最后还是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大意了。
北绝煜在窗子前站了片刻就回了被窝,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国学,下午要向汝安将军学武,可不能没精气神儿。
早上起床沐绾乐分别让霜竹藕黛给自己的好友送去了慰问品,并且对他们的遭遇深表同情,自己也被禁足,不仅如此,月例也被减半三个月。
两个小丫鬟回来后发现沐绾乐竟然真的老实的在抄写,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见鬼了”三个字。
藕黛指指小厨房的方向,霜竹点头,两人在小厨房汇合,看着外面的倩影都不约而同的陷入沉思。
“你说小姐真的转了性子?”
霜黛摇头否定:“小姐要是转了性子,我请你吃一个月的零食。”
藕竹想了想霜黛不可能赌没有胜算的事情,于是再次发问:“那小姐估计是想早点解了禁足?”
霜黛再次否定:“如果是你,你是想被禁足还是想恢复月例?”
藕竹很认真的想了想,忽然有点同情她家小姐了。
平时吧禁足还有钱买零食安慰一下自己幼小的心灵,要不然就是赶紧解了禁足出去玩,这下子被大公子折腾的两个都做不了了。
想出去玩,成啊,京城这个消费高的地方,没钱寸步难行。不出去在家,也成,抄抄书,提升一下自己,多好。
不得不说,大公子这招够狠。
沐绾乐咬着牙写下最后一个字,默默的把抄好的女训收到一旁,然后把笔一摔,站起身双手叉腰,恨恨喊道:“沐修熠,你等着,千万别落我手里,啊啊啊,我造的哪门子孽,瞧你那小心眼儿,没一点当大哥的样子,哪有这么坑自己亲妹子的。”
在国学的沐修熠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揉揉发痒的鼻子,继续看手里的书。
这边的沐绾乐说罢还不解气,在院子里来回绕圈,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约莫是消气了,又盘腿坐下缓缓吐了一口气,这才重新拿出女训埋头苦写。
霜黛看着沐绾乐这一顿操作,向藕竹点点头,这才是小姐的正常打开方式,老老实实抄书的那种画风,简直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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