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袁晨子不假思索的回答。
“是呀,四年!转眼间,我就在这里住了四年多!准确地说,我回来这里已经四年零一个月了。”
袁晨子记得顾老师的确有跟她提起过,她原是广州本地人,后来跟随丈夫到了沈阳。顾老师当时说起的时候,只是一句带过,并没有具体说。索性,袁晨子今天就问多几句。
“我是二十岁离开广州,到沈阳的!之后,几十年了,都没有回来过。直到四年前才有机会回来走走,这一住就是四年了!我记得当时走的时候,这里的布局大概也是这样,不过河边的这些楼房以前是没有的。这条河也没有现在这样干净,以前人们常叫它臭水沟,从这里走过的人都常常要捂着口鼻跑过去。”
袁晨子用力地嗅了嗅:“臭水沟?”空气中夹杂着岸边无名花和树木的清香,难以想象这里以前会是一条臭水沟。
“现在自然是不臭了,而且还变得很干净,成了景区的一大特色。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可惜这么大的变化,我是看见了,但我老伴却没能看见!”顾兰薇继续说,“我跟我老伴就是在这里认识的。我当时是唱戏的。经常在前面的八和会馆里面吊嗓子,练台步。记得有一天,天忽然间被乌云遮盖。没多久就是电闪雷鸣,紧接着下雨。在还没下雨的时候,师父就跟我说天快下雨了,让我快去把晾在外面的旗子收回来。那时候,我们唱戏的是很看重自己的会旗的,可以说视旗如尊严和荣誉。可偏偏那天,我玩得实在是开心过头了,便忘记师父让我收旗子的事。直傍晚躺在床上,我才猛地想起来。于是,随便套了一件雨衣就跑出去。可是到外面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旗,那天的风特别大,,觉得应该是被风给刮跑了。我当时就害怕了。回来后,生怕师父责骂,没敢告诉他。那时候,如果的会旗弄丢了,绝对不是一件小事。那天晚上师父在忙其他的事,没有提起旗子的事。我想了一个晚上,觉得这件事瞒不了多久,迟早要挨罚,干脆就告诉他好了。领完罚后,才有人告诉我,旗子就在外面的竹竿上晾着,没有被风刮走。后来知道,是被一个搞工程的人拿走了。我偶尔会在街上见到他,高挑瘦削的身材,古铜色的皮肤,虽然他年龄不大,但是很多人都叫他“祥哥”。我当时觉得他肯定是故意作弄我,不然为什么要在我被师父罚了之后,才把旗子拿出来。”
“那他是故意的吗?”袁晨子挽着顾老师在在长凳坐下。
“不是!是我错怪他了!但我当时还不知道,就气呼呼地去找他讨说法,问他为什么要作弄我。可谁知他当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他的朋友才帮忙说清楚,事实是他当时看到已经快要下雨了,但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来收旗子,他就决定帮忙收然后送回去。但他走到门口时,看到院里站了几个女孩,就没敢进去。所以,就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太阳出来了,才拿回原来的竹竿上晾着。但不巧的是,我那时已经被师父惩罚了。”
“因为这件事,我们才真正算认识了。他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工程师,有时候他扶着脑门在思考图,我就喜欢盯着他,那个样子真让人挪不开眼睛。我喜欢唱粤剧,他知道,也爱听我唱。后来,相处久了,我们就走到了一起。当时很多人都是反对的,包括我的师父。祥哥的老家在沈阳,师父是觉得我嫁到那么远的地方要受苦。而且他是工程师,我是一个唱戏剧的人。这样的一对在当时是不容易被人祝福的。我们本来是要在这里再住久一些的,后来,他家里来信说父母身体不好,就提早回去了。他倒是问过我,愿不愿随他回去,因为他知道回去就意味着要放弃唱戏。可是人生就是这样,总要在取舍中抉择。我是愿意跟他回去的。虽然师父极力反对,但是,他知道我脾气倔,兴许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便由着我。那天我们走的时候,他没有来送行,师父他一定怪我就这样走掉吧。”
顾老师叹了一口气,说:“好了,今天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袁晨子答应着扶起顾兰薇。
“老师,后来你还唱戏吗?”
“不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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