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工局的上上下下的人来来回回地忙碌,北芷秋也忙不停,各种颜色的雪绒缎,她拿在面前比了又比,始终选不出最合适的。
“公主,您穿哪种颜色都好看。”李尚工一脸慈祥,这句话感觉像谄媚之语,但在她嘴里说出来却没有半分巴结北芷秋之意。
“可是……“北芷秋说不出口。
她想选最美的雪绒缎做衣裳。
北后轻笑了一声,接过李尚工手里的布料为北芷秋挑选起来,“用不着可是,小芷要是喜欢,那就慢慢选,这姑娘大了呀,就开始爱美了。”
李尚工弯腰行礼,“是,奴婢多嘴了。”
“李尚工多虑了,母后没有怪罪您的意思。”
北芷秋挺喜欢李尚工,小时候,北芷秋严重自闭,李尚工还悄悄做各种小玩偶来逗她开心,曾经好长一段时间,北芷秋虽表面不搭理她,心里还是盼着她来看看她。
“对了母后,都快晌午了,怎么不见摇摇和几个皇兄来?”北芷秋注意好久了,尚工局里人来人往,都是在为她一个人忙碌。
按以往的规矩,同辈的,无论尊卑,都是同一天挑选。
步云裳拿着布料的手顿了顿,而后温婉地笑了笑,“规矩总是会变的,小芷是嫡女,自然要有所不同。”又拿起一对耳坠子在北芷秋耳朵上比划,满意地点了点头。
北芷秋是先北后唯一的孩子,步云裳膝下无一男半女,北芷秋便是这秋明国唯一的嫡女。
北芷秋不可思议地望着步云裳,“母后,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生母过世以后,步云裳封后,北芷秋便由步云裳抚养,步云裳将她视若己出。
步云裳温婉大方、知书达理,从没有在北芷秋面前提过嫡女为尊这种话。
“母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只有我一个人来,您为何要瞒着儿臣?”
见北芷秋急了,步云裳心知她不会就此罢休,北芷秋的性子,她是知道的。
屏退了不相干的人,屋子里瞬间空荡荡的,步云裳轻轻提起罗裙,坐在屋子的主位上,姿态一派优雅。
北芷秋担忧地跟在步云裳身后,细眉微蹙,她总觉得,步云裳最近心事重重。
可究竟何事,能让一向从容处事的秋明国皇后生出慌乱。
“母后,我知道您疼爱儿臣,可儿臣已经长大了,母后有何烦心事大可让儿臣为您分忧。”
步云裳欣慰地看着她,端起桌案上的茶细细品了起来,良久,视线重新回到北芷秋身上,“小芷,茶有三六九等,人,自然也要分高低贵贱。”
高低贵贱?
这话竟然是步云裳对北芷秋说的。
“既然要分高低贵贱,母后又为何教导儿臣:众生平等,不可仗势欺人,不能为所欲为。”
步云裳嗤笑,“小芷一向聪慧,又为何不懂。教你从善,教你体惜下人,本就是将你置于高处,要你站在尊位,怜悯世间众人。”
北芷秋哑然,她就是不信步云裳的说辞,这么多年,步云裳的为人她最清楚不过。
“好,既然母后这样说,这衣裳儿臣便不要了,反正儿臣是嫡女,太子未立,儿臣便是一人之下,皇祖母的接风宴儿臣也不去了。”北芷秋双眼含泪,声音比刚才高了不少。
步云裳赶紧捂住了她的嘴,生怕被人听了去,“你这丫头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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