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贵人冷笑道:“你别以为本贵人是傻子!你眼红本贵人得皇上恩宠,便想着法子要来阻拦!是谁给你的胆子?谁在你的背后撑腰?说!”
她说完,往鬓边拔了一根钗子,对准小鼠胳膊狠狠刺了下去。
旁边奴才都深深低下头去,有两个小宫女入宫才一年时间,见到这场面早吓得呆得话也不会说了,只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海贵人说的那几句“眼红本贵人得皇上恩宠,便想着法子要来阻拦”,众人听在耳中,都知道她指桑骂槐。
因着小鼠是懋嫔院子里的旧人,海贵人意指小鼠是受到懋嫔指使,前来破坏海贵人承宠,或者想损毁海贵人容貌。
懋嫔目光中露出诧异之色,似乎是恍然大悟,她抬起手,指着海贵人,颤声道:“妹妹的意思是,小鼠是本宫指派做这些事?!妹妹……你……你怎能这般想本宫?”。
她说到这儿,因为过于激动,一口气喘不上来,用帕子捂住嘴,从胸腔里发出了几声浊重的咳嗽声,随即才道:“不错,小鼠确是本宫的旧仆,但本宫遣她去你东侧房,不过是看你少了人手,担心你平日无人服侍,本宫纯属一片好心哪!”
海贵人抬起下巴,冷冷道:“不过区区一个奴才,就劳动懋嫔娘娘站在这雪地里苦口婆心,为她折腾半天,可见这小鼠可真不是懋嫔娘娘身边一般的奴才呵!”
海贵人还没说完,一个女子声音从众人后面冷冷传来,嘲讽道:“海贵人好大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景阳宫竟是海贵人做主了!”。
吉灵闻声看去,只见景阳宫正殿里居然又走出了一个宫装女子,年纪大概二十出头,身上穿的是宝蓝色绣银洒朱滚边旗装,秀发乌黑柔亮,脸颊丰盈饱满,本应该是满脸福相,只是鼻子的线条略微高挺硬朗了一些,和其他柔和的五官不是很协调。但也因为这鼻子,为她的脸颊增添了几分英气与贵气。
她的嘴唇抿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海贵人,海贵人一脸惊诧,随即只得屈膝:“宁妃娘娘……妾身给宁妃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宁妃娘娘并不叫起,只是任由她半蹲膝在那儿,厉声道:“本宫晚膳后闲来无事,便来懋嫔这儿借几卷书,偏偏有人要往懋嫔身上泼脏水,说懋嫔指使旧仆,下毒害人。这等说法,可大可小,可想过后果么!”。
吉灵看见,海贵人的脸上,分明掠过了一丝犹豫,但是那神色转瞬即过,她松了松自己的衣领,一边指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对宁妃不甘示弱地道:“宁妃娘娘不必在这儿吓唬妾身,需知妾身肌肤红肿溃破,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懋嫔娘娘今日若是不给个说法,妾身便去请皇后娘娘做主!”。
懋嫔看了一眼宁妃,声音低低道:“不过是景阳宫里的小事,何须惊动皇后,海妹妹,你好好休息,待到过了三更,尽快传召太医来看诊便是。”,她说完,一张枯黄瘦弱的脸上尽是苦楚与无奈。
宁妃摇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懋嫔,你这人就是太老实、太怕事!才会被这般欺负!”,她看了一眼海贵人,冷笑道:“海贵人想扯来皇后娘娘为你撑腰,是么?也好,本宫与懋嫔便奉陪到底。”。
懋嫔轻轻扯着宁妃的袖子,一脸哀求:“宁妃娘娘,还是别了……别……”。
宁妃瞪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随即环顾四周,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道:“这景阳宫里不是还有个吉常在么?今晚的动静这么大,那常在一定也听见了,把她喊上,到底是个人证,一起去见皇后娘娘罢!”。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叫你没事躲在窗户缝看热闹!
吉灵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凉气,后悔得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两个耳刮子!
老天爷呀,她才刚刚穿越过来,怎么就被拖进宫斗这趟浑水了?
吉灵猛地一缩头,猫着腰向后退去,拼命挥手小声对七喜道:“快把里间灯熄了!就说我早睡了!快快快!”。
正在这当儿,只听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小芬子!
小芬子的声音由远而近,高高兴兴地从外面传来,他一边拍着吉灵西侧房的门一边道:“七喜姐,快开门!常在刚刚要的夜宵,奴才已经提回来了!”。
……噗!
吉灵几乎喷出一口老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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