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白襟起床时,只见这女子也已早早起来了,此时正蹲在厨房的灶前烧火,半边脸熏得灰黑灰黑的。
徐白襟偷偷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走过去将她赶开。
“烧火这种事还是我来吧。”徐白襟对女子说。
“我说过要做好你娘的……”女子手足无措地站到一旁。
“没事,我娘她也不会烧火。”徐白襟声音低沉地告诉这女子,“而且你穿着她的衣裳,我怕你弄脏了。”
“那你娘平时都做些什么?”女子忽然好奇地问徐白襟。
“我娘在的时候,我们家境还好,家里有丫鬟仆人,我娘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徐白襟将一根木柴塞进灶内,回忆道:“记忆中我娘好像挺能吃的,还喜欢逛街啊,买些胭脂水粉什么的……”
“对了,她还会带我玩耍。”徐白襟望着灶台里的火焰微笑。
笑罢,徐白襟偏过脑袋,他突然询问这女子:“昨晚你真与我爹睡在了一起?”
“是又怎么样,你爹这里有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子白了徐白襟一眼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心中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所以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的。”
“但你毕竟与我爹同床共枕了!”徐白襟站起身,弯腰向这女子深深行了一礼。
“请问小娘该如何称呼?”徐白襟接着又肃容问道。
“我……我……”女子似乎被徐白襟的严肃模样吓住,我了半天,便回答徐白襟道:“要不你就叫我芹娘吧!我名字里有个芹字。”
“是,芹娘!”徐白襟恭敬地叫了一声。
“哎!”女子下意识地回应徐白襟,而这‘哎’字方一脱口,她忽然莫名地有些痴了。
半晌,这女子褪下左手的一个玉镯,递给徐白襟,幽幽说道:“这是为娘送你的礼物,你我虽不是亲生母子,但也不枉这缘分一场!”
……
井中爬出来的女子芹娘,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平白无故成了徐白襟的继母。
之后,徐白襟像往常一般,扛着锄头去了田间劳作。
由于徐家的数亩薄田与茅舍之间的距离有些遥远,中午时分,徐白襟照例还是不回家,他吃了随身携带的干粮,就坐在附近的一棵大树下闭目养神。
半睡半醒间,徐白襟恍惚感觉胸前有物发烫,烫得他耳畔都出现了幻听,像是周围有许多人在说话……
徐白襟聆听着这些说话的声音,听出来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譬如某某家生了一个胖小子,某某地方的瓜果便宜了……
当然,这里面也夹杂了极多徐白襟听不懂的词汇,但幻觉嘛,本就是如此荒诞,徐白襟十分理解。
带着这般心理,徐白襟继续无所谓地聆听着这些声音,直到突然有一物,重重地跌倒在他身上!
徐白襟吓得瞬间清醒过来,他睁开了眼睛,看清楚了跌倒在自己身上的居然是一蹒跚学步的小儿。
徐白襟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徐白襟又骤然警醒:“这荒郊野外的所在,怎会有小儿出现?”
徐白襟迅速抬起头,眼前所见又是让他一惊!徐白襟发现自己已然不在那田间树下了,他面前是一片宽阔的草坪。
草坪上有许多人带着小孩玩耍嬉戏,这些人的穿着打扮,竟与昨天从井里爬出来的芹娘极为相似。
徐白襟再往远处观望,蓝天白云下是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这些楼房全部高得吓人,远胜徐白襟之前在城里见过的最高建筑物碧云阁。
目瞪口呆的徐白襟将视线转往它处,见到不远处还有一扇大门,不,严格来说是一个大牌坊,许多人在这大牌坊内外进进出出。
徐白襟扶起怀中小儿,他站起身,思量片刻,便好奇地向这大牌坊走去。
待走到门口,徐白襟探首往外一瞧,只见门外是一条宽阔的街道,两边店铺林立,道路中间跑得却不是马车,而是一辆辆呼啸而过的铁皮车。
壮着胆子,徐白襟顺着街道的一侧缓步而行。很快,他遇见一人对他微笑,这人并将一张印刷精美的纸片送给了徐白襟。
徐白襟茫然接过,欲道一声谢,这人却飞快地越过徐白襟,又给徐白襟身后的人送纸去了。
徐白襟再往前走,沿途这样送纸送物的人竟是络绎不绝,一会儿功夫,徐白襟手里就多了一叠纸片、三把样式各异的扇子、以及一个用绳子系着的、会飘浮的神奇圆球……
“此地民风淳朴!”徐白襟暗中判断。
……
快到申时之际,闲逛的徐白襟见天色不早了,他遂原路返回,回到了之前出来的大牌坊跟前。
不经意间抬头,只见这牌坊上居然还龙飞凤舞的刻着几个字,而且还是繁体字,徐白襟认识,是‘人民公园’四个字。
返回到人民公园内,见草坪上还有许多人在嬉戏,徐白襟索性再往里走,一直走到了公园深处的一方小湖畔,他方停下了脚步。
在这湖畔,徐白襟遇到了一群卖旧货古董的摊贩。
徐白襟自是没钱购买,他无聊地一个个看过去,看到最后一个小摊子,发现这摊子上售卖的却是零零散散的一堆旧书。
其中一本随意丢在角落里的旧书,吸引了徐白襟的注意力,因为这旧书的名字也是繁体的,且书名起得很炫酷,叫《历代道家神仙方术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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