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轰隆隆。
原本天气晴朗的拖累西城突然变得乌云盖顶,沉闷的轰鸣声在雷云中翻滚。
拉图尔来到窗边,掀开厚重的红色窗帘,看着下面空荡荡的街道。
满地的垃圾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不断地有纸张打着旋飘上天空。
阴暗的房间里只有一根快燃烧殆尽的蜡烛,正在竭尽全力的投射着自己的光芒。
从被掀开的窗帘缝隙中,灌进来的阵阵冷风,仿佛随时都会吹熄这个摇曳不定的蜡烛。
昏黄的光线将拉图尔的影子拉长,在天鹅绒窗帘上映照出一条细小扭曲的阴影。
身后有一道人影,正躺在昂贵的地毯上像蛆虫一般扭动着,双手捂住喉咙,发出丝丝的哀鸣声。
喉咙处不断地有鲜血涌出来,每一次呼吸都会在伤口处泛起血沫。不断扩张的胸膛,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的空气。
随着雷声的逐渐变大,哀鸣声逐渐的被淹没在其中。而那一道人影的挣扎在消退变轻,生机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等到倾盆大雨落下的时候,蜡烛被一阵冷风吹灭,升起的一缕青烟和尸体上最后一点温暖,都被凉爽的空气吹散开来。
放下窗帘,拉图尔走到尸体面前,伸出洁白的骷髅手掌,在尸体脸部皮肤的边缘处,将脸一寸寸的撕了下来。
将整张脸揭下以后,又小心翼翼的把双眼取了出来,放在身边的罐子中,用特制的液体保存好。
看着手上的脸皮,拉图尔眼眶之中的的灵魂之火闪烁了一下,似乎是对整张脸皮的品质不太满意。
用手将昂贵的天鹅绒窗帘撕下来一块,沾了沾尸体的血液,直接在地毯上顺着花纹,绘制了一个简易的炼金法阵。
原本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在法阵中逐渐松弛。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只是恢复到放松状态的尸体,开始软化起来。
浑身上下所有部位都变成了液态,从尸体的骨骼上脱落下来,在一旁聚集成一团浑浊的液体。
拉图尔走进炼金法阵中,液体开始沿着腿骨爬升,覆盖到整个骨架上,像重新长出来的一样。
稍微的调试了一下自己的新身体后,将之前的脸皮覆盖到没有脸部器官的面孔上。
在法阵的帮助之下,被接下来的脸皮逐渐融合到脸部,五官也随之填充增长到适合位置。
咧了咧自己的新脸孔,拉图尔感到有略微的不协调。
望向镶铜的落地镜,仿佛之前地上躺着的人又再次站了起来。
看到自己那一张苍白的脸孔,已经生硬的笑容,拉图尔眼眶之中的灵魂之火再次闪烁了一下。
从液体中掏出保存的眼珠,将其重新的放回眼眶之中。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下,很快一双凌厉有神的眼睛睁开了。
虽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也不怎么喜欢说笑,拉图尔也就没有太过在意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拉图尔对着镜子,淡淡的说道:“从今天以后,我就是这个佣兵工会的会长了。”
暴雨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外面的风暴逐渐平息了下来。
此时拉图尔拿出一把短剑,在自己的胸膛上比划着,看看如何划出被袭击的伤口来。
比划的不耐烦了之后,干脆将地上的骷髅复活。然后让它拿着短剑,对准胸口狠狠地划了一刀。
被划开的地方泛着不正常的色泽,苍白的伤口咧开着,却没有一滴血液从里面流出来。
拉图尔皱了皱眉头,从地毯上吸取了一小部分还未干涸的血液,草草地涂抹在胸口处,伪装成刚堵上的伤口。
又将尸体上沾满鲜血的衣服扯下来,撕成一条条碎布,胡乱的裹在胸口上。
做完这些准备之后,拉图尔重新点燃一根蜡烛,将它丢到窗帘底下。精致的金属底座翻滚在地毯上,引燃了路途中所有易燃的物体。
他静静地看着火焰升腾起来,逐渐吞噬掉昂贵的天鹅绒,最终蔓延到整个房间之中。
等到火焰足够大以后,拉图尔撞破房间的大门,大声的喊道:“咳咳,救命,咳咳,快来人救救我。”
佣兵工会的工作人员纷纷被呼救声从梦中惊醒,急急忙忙的从员工宿舍中涌出来。
看到浑身鲜血还口吐血沫的会长,还有正在熊熊燃烧的二楼,人群顿时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人跑去打水,准备扑灭已经完全吞噬了房间的大火。另一部分则是跑到会长的身边,手忙脚乱的将他抬起来,准备将他送去教会治疗。
“不要送我去教会。”在听到有人提议将他送去教会之后,他赶紧制止了众人的行动。
注意到大家正一脸奇怪的样子看着他,拉图尔急中生智,喊道:“教会的收费太坑了,送我去医生那里就好了。”
想到会长平时的作风,大家以为他抠门的毛病又犯了,顿时恍然大悟,将他抬到了诊所里去。
一到诊所里面,拉图尔立刻故意喊道:“不要管我了,赶紧回去救火,能抢救多少算多少,再留在这里我就扣你们的工资。”
在看到拉图尔还能一口气说那么多话,为了自己工资着想的员工,都赶紧跑了回去。
“你已经处理好了,你已经处理好了。”
刚刚准备为拉图尔查看伤口的医生,看看到他双眼的一瞬间就被催眠了。
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医生,对法术催眠毫无反抗之力。看着双眼失神的医生,拉图尔满意的点了点头。
从医生手上拿过纱布,将自己身上的布条换了下来,重新好好的包扎了一遍。
然后躺回病床上,视线穿过窗户,盯着城市中心最高的建筑物,喃喃说道:“哼,教会,希望你们没弄丢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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