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远处喊声阵阵,此起彼伏。
挨了打的朱贵灰头土脸,血呼啦擦跑回家,进门就边哭边骂,还跳着脚的和他妈撒泼:“郭大杆子,王八蛋,就见你爷爷头皮软,多会儿想欺负就欺负,呜呜,叫你们赶快定下,赶快定下,就是不听,你们就是不着急,哎呀,现在人家两个人在一起了。”
“儿子,这是又让那个穷棍儿打了,看看看,血和了泥了,疼死了,你莫非是个死人,还能总叫他打。”朱贵妈心疼的直叫,两只手在朱贵的脸上不住的比划,却不知道该在那里下手。
“我没看见他,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看见哇,我能打过他。”朱贵委屈的说。
“你自己忍住疼洗洗,这个主妈给你做,我去找他家大人去。”朱贵妈一出院门就大嗓门哇哇的开始骂街了。
占金的爹正和村里的几个老人在墙根底下歇凉。听见朱贵妈一口一个‘带犊子’的骂着,就知道又是占金惹祸了。
一个老人善意的说:“又惹下母老虎了,你快去叫他妈来说说下情话,打劝打劝,去家里看看打的厉害不,好话多说点儿。”
“他妈的,一点儿也不给你不省心,一辈子尽给他屈鞋底了。”占金爹站起来,挤出难得一见的笑脸,对朱贵妈说:“来福媳妇儿,消消气,消消气,他妈在他姥爷家了,我这就给你找个。”
一转身那张烟青的脸马上又阴沉了下来,黑着个脑袋借着个机会躲是非去了。
占金妈在前面流着眼泪边走边喊,朱贵妈在后面破口大骂,再后面还跟着一大伙看热闹的人们。他们声势浩大的一队人已经越过了河沟,向进山的小路上走来,喊声,骂声,在空旷的山里此起彼伏的回响。
这是郭占金的家人正在朱贵妈愤怒的骂声中找来了。
没有时间了,梅香收拾好散乱的头发,再一次深情的拥吻了她最亲爱的占金哥,然后微笑着说:“走吧,我也算知足了。”
“梅香,我出去,你翻过去从东面回李家村吧,记住,人是活的,世界上的事儿不是一成不变的,听话,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梅香走了,走的很慢,很慢。望着她瘦小的身影,郭占金的眼泪再一次模糊了视线,直到那个模糊的影子消失在郁郁葱葱的山林间。
擦干复杂的眼泪,他往回走,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幽怨,还隐隐的有一股子愤怒。
回想这几个月以来,落下的是痛苦哀怨而又无奈的眼泪,而即将飘零的是彼此缱绻难舍的心。
生命还有几次可以重来,就此割舍一段真情无异于死过一回。那份难舍的情,那颗飘零的心在桃花村,在大山里,在老桃树下缠绵,留恋却无所依存。
白白的活着,那么的无力,那么的无奈,那么的无用。
梅香在独自在爬上山顶,望着满眼的翠绿,发了一下午的呆。
从此,梅香将所有的心事折叠起来,存放在心房最深处那个最秘密的角落里。于每一个万籁俱寂的月夜,每一次桃花盛开的春天,每一个想念到心痛的瞬间,偷偷地拿出来独自含泪咀嚼那份难以割舍的痴情,每每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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