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云朵上与年轻道人遥遥对峙的雷龙魏朕,不知以心声和六七岁小丫头交流了什么,便化作一条数十丈墨龙,瞬间消失在电闪雷鸣的天际。
年轻道人让她半柱香时间收集天雷,那便是半柱香时间,做不得假。
当年她还只是雷蛟,他也仅仅只是武夫宋稚,十六年里她舍地利天时不要,于海平面上实打实赢了宋稚十六年。可如今来看,当年那个鼻青脸肿,屡败屡战还输了佩剑‘砍蛇’,却从未嚷嚷着要日后赢回来的宋禾佳,何尝又输了半分……
武夫宋禾佳砥砺前行,手持斩魔仙剑、手执天雷、合道数十朵金莲,跻身九州天下山巅巅十人前三,她难望其项背。
天道即将倾轧,如今天师宋稚来了,不过是惦念着那十六年毫无水分毫不遮遮掩掩的香火情。
谁都不懂,唯独她魏朕,懂,很懂,最懂。
即便懂,她魏朕还是魏朕,还是那条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一根筋的雷龙。
她不着雷龙袍,衣衫刺寒梅,砥砺道心。
战!
只有战!
发髻上别着一根碧绿玉钗的小姑娘身形突然消散,再凝聚已出现在那头硕大绿龟上,她与绿龟言语了几句,绿龟徐徐下沉。
突然,年轻道人伸手一指海面,绿龟脚下原本波涛汹涌的海面瞬间结冰,绿龟动弹不得,龟背上六七岁丫头朝着年轻道人啐了一口,身形再次消散。
年轻道人哈哈大笑,伸出左手轻描淡写的虚空一抓,施展本命神通‘跃迁’早已逃离数千丈的小丫头瞬间被抓了回来,年轻道人松开左手,将小丫头扔在甲板上,厉声道:“小青蛇,想溜?本座让你走了?莫不是想跑到海角天涯,乱嚼舌头,诬陷本座一个莫须有的‘以大欺小’?
你倒给本座走一个试试?天涯海角本座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过反掌观纹。即便跨越大洲,也是咫尺之遥!
真要惹恼了本座,本座弹指间毁你肉身,再将你魂魄囚禁于天雷阵,天天雷法伺候,让你求死都是奢望!
如何?
初入中三境的小妖蛇,还不跟本座告罪?真想要本座辣手摧花剥皮抽筋?”
天师宋稚,终于不再自称小道,一口一个本座,虽盛气凌人,眼中却无丝毫杀意,孙幼学凡胎肉体不敢参与神仙打架,眼观鼻鼻观心看得真切。
发现全身上下悉数动弹不得的小丫头,也不再惊慌,怒目相对,冷笑道:“宋天师,老子青三餮,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宋天师要杀要剐要拘天雷阵,悉听尊便,老子皱一下眉头,就跟你姓宋!”
孙幼学瞬间叹气捂脸,这丫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跟那条叫做魏朕的雷龙,一个德性呀……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年轻道人看了单瘦少年一眼,眼神促狭道:“孙幼学,读书人的道理就真的有道理。
曾有个读书人跟我说:一个终日跟尿瓢粪桶锄头黄土地打交道的农夫,看多了大雁南飞北归的轨迹,看多了紫燕衔泥作窝的细微动作,眼里并非只有地里庄稼、收成,被窝里的婆娘和崽。孙幼学,你知道他们眼里还有啥吗?”
龙虎山宋稚不再理会咬牙切齿的小青蛇小丫头青三餮,转移话题的方式也堪称挂角羚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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