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者居然用的是他的招式!昆仑内功竟如此高明。
瞳孔放大,一把利剑即将穿刺自己。
手中的寒子梅的蓝光终于覆盖完毕。
“万梅不落!”
雨幕不落,两剑交错。
蓑衣向前,道袍入水。
“咳咳……”那人忽地弯腰,左手捂胸,咳出一口淤血来。
满是血水的草靴踩在了富丽堂皇的庭上,污了铺在地上的那珍贵的貂皮。
里头有一位青衫儒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浑身狼狈的应是不该出现在这典雅之地的那人,摇了摇头,道:“老莫,你这是何苦啊。”轻端酒杯,抿了一口,赞道:“好酒!”
儒生好像是全然不把那人放在眼里,歪着头避开那人的身躯往外的雨幕里看了看,轻轻笑了笑。“张老头可真废,这都解决不了。对了,机关子给你放水了吧。”
“四把飞刀全不致命,机关前十的一样没用。啧啧,得在北王那里说他一说。”
那人手里的剑捏的越来越紧,蓝光布满全剑。
“万梅……”
“止!”儒生爆呵。
礼殿秘术,一字真言。
磅礴的金色内力如波纹般由儒生口中绽开,有若一口洪钟。房中的陶瓷尽数震裂,布绸散断,桌椅倒飞!
“镇!”
陶瓷碎片,座椅残腿,如飞蛾一般疯狂铺来。
那人眼神忽然洛蓝,内力如凛冬风临,寒子梅脱手而出。
“快雪时晴!”
封冻一切的寒风合着长剑瞬闪破空,一朵冰血花开在儒生的胸口上。儒生瞪着眼睛吐出一大口血,勉力喃喃道:“你明明是剑谷的剑宗弟子,怎么还会气宗绝技……不,我不甘……”话未说尽,落椅无声。
寒子梅瞬间归鞘,那人看也不看那倒在地上的白衣儒生,轻抬脚步。
鼓掌声响起。一锦衣玉服的老者慢步自屏风走出,旁若无人地鼓掌,脸上带着赞许的微笑。后头跟着一位少年,低着头。
“不错。不错。”
那人有很多话要对这北王细细道来,可不是现在。等他割了北王的头,带到亲人墓前,再慢慢长谈。
身似剑出。
寒气四溢。
“万梅不落!”
那剑疾如飞。
活着的北王他没什么好说的,但他可以让手中的寒子梅和北王叨扰叨扰。
北王身后那位姿态十分卑微的少年,优雅地举起了右手。一股似非中原的光芒自他右手散发。
“圣光庇佑!”
淡黄色的内力如和煦的阳光笼罩在北王身上,薄薄的气壳但却硬如百炼寒铁。刹那间那人即使挥出了上百剑,却毫无成效。那人被迫后退至殿口,背后即是雨夜。
“莫云野。”北王开口道,脸上依旧是那淡淡的笑容,“孤很是欣赏你。半步宗师的修为,缜密的思维还有那最让孤欣赏的冲天的义气。怎么,要不要来孤麾下?你对孤麾下干的那些血帐我可以一笔勾销。来到我的身边,让我们引领天下苍生,建立一个大同天下。”
在莫云野耳里,北王张巨鼎的这番话尤为讽刺。
莫云野摘掉斗笠狠狠地扔在地上,露出里苍白的没有血色的疯狂的脸庞,“狗贼!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些,剑谷脚下静溪镇五万条命是能够一笔勾销的?你跟我说大同?你们逼迫泽州人民劳役二十五年不管死活就是你们的大同?废话少说,看剑!”
“圣光婆娑!”那面相不似东方的少年左手捏着一枚光珠,散发无数似带着喃喃圣音的光芒。
猛的,那少年在莫云野的视野里似乎变得无比高大,不能侵犯,不能触及,头顶可以顶破那满是积尘的天花板。他宛若千百丈,遍体神光。
而北王张巨鼎那宽厚博大极有引导力的声音由少年脑后巨大的光轮里不断传来:“只要和我一起,就能为天下苍生造福,就能够仗剑天涯,就能……”
“哥!”
即使面前光芒万丈,但莫云野眼前尽是黑暗,看不到人,看不到光,什么都看不见。可他还能听。“小妹……”
“呜呜……”
眼前有了丝丝亮光,是记忆啊。自己的小妹莫云紫哭着,喊着,被官兵拖走。
“不!”莫云野癫狂般出剑。
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一般。
莫云野吐出了一大口血。
“狗贼……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内力气浪如环状由莫云野为心散开,滔天威势由他手里的剑阵阵炸出,震裂了地板,震裂了屏风,震裂了积灰,震裂了那少年的大神圣光轮!
莫云野再次吐出一大口淤血,不顾一切地使出了毕生的内力,内力如海,如潮,如山,如天!
北王紧皱眉头,扯住了少年的后衣领,将他挡在自己面前。
寒子梅横扫。
“天水一间!”
黄庭塌。灵台碎。
寒子梅划过前方,雨幕,天际。
北王府断开。
大雨未停,一切归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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