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城北街有一间帝城最大的赌坊,名为富贵赌坊,里面吆喝喧闹,流连着不少赌徒。
而这间赌坊的地下,亦是人来人往,只是这里的人皆是低语交谈,赌坊的声音将这地底下的私语盖住,普通民众自然不知道这地方地下另有乾坤。
这便是黑市了。
里面的人皆是戴着面具,身着斗篷,一眼望过去,清一色的黑衣人。
而黑市里的幽暗地牢里,却关着一位面目清秀的男子,无聊地把玩着额前的两条龙须,时不时望向地牢外面,发出一声哀叹。
“天子只让我把帝印拿来黑市销赃,可没说我会被黑市的人扣下,真是无聊死了。”裘一醉给自己额前的龙须编起了麻花,玩腻了,便躺下睡觉。
“我的蓦然不知道有没有想我,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呢?”
“留一杯,吃饭了。”
送饭的将门上的小口打开,将碗放在里面,便离开了。
裘一醉慢悠悠地起来,看着这碗白饭,“留一杯……谁给老子取的!真难听!”
当初偷完东西留一杯酒,只是留个特征,让人知道是同一个人偷的,哪里想到会给自己取个这样的外号。
“铁门铁窗铁锁链,我心爱的人儿在外面,锁住我人,锁不住我对你的思念!啊——我心爱的姑娘……”
“嚎什么呢!闭嘴!”
“你懂什么?这是我新作的词,等我回去就让我家婆娘谱曲,你家里有婆娘么?你知道见不到婆娘的感觉么?”
“只要你告诉我帝印从哪弄来的,我就放你回去见你婆娘。”一个裘一醉并未听过的声音出现在门外,此人亦是黑袍掩面。
“你又是哪位?”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在门外静静站着。
“我说了,帝印是我从皇宫里弄来的,你们没一个信,要我说多少次,你们才信我?”
“皇宫具体何处?”
“不知道,我瞎跑的,本来是要去后宫看看那些妃子,后来为了躲避侍卫,随便进了一个房子,那房间里有个密室,在那里找到的,然后我就赶紧跑出来了。”裘一醉半真半假地说出来,听着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城令大人,问过几次了,回答与之前无二。”那黑袍人旁边是哪位鉴赏官,裘一醉已经见过其好几次了。
“喂!我说了,快放我去见我婆娘!”
“大人,如何处置他?”
“放了,派人跟着。”
“是!”
将地牢门打开,把裘一醉放了出来。
“你们这黑市真够黑的,我是来卖东西的!好歹也给点银票哇!”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吧!”
再次见到外面的天光,裘一醉得意地吹了吹已经被自己玩成波浪形的龙须。
摸了摸肚子,还是得先犒劳一下自己的肚子。
穿过人群,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钱袋,又走了好几条街,这才到了一家饭馆里坐下,等到天色渐暗,才离开饭馆,偷偷溜进了宫墙。
“日垲国的使者明明早就进了帝城,却也不说面见天子,就这么拖着,你说他们到底想作甚?”
“这些朝堂事不是我等能议论的,小心入了上头的耳,咱们的小命被夺了去,还是好好干活,莫想那些。”
裘一醉路过一处花园,看见三个太监边走边聊天,其中一个倒是眼熟得很。
“小石子,你记着明日将丽妃娘娘的刚做好的衣裳送去,我俩的衣服,也送去浣衣院。”两个太监说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
这个小石子似乎是新来的,也不反抗,只是点头应是,也不生气。
“他不是!石明轩吗?”
原本裘一醉只是来皇宫随便看看,顺便吊一吊自己身后的跟踪者,可没想到遇到了一个熟人,还是在晶城武林大会的时候见过一面,如今怎么到宫里当起了太监?
那小石子猛地转身抬头,对上了裘一醉的眼神。
“是你?”
裘一醉和左少谦在武林大会上大出风头,石明轩还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还真是你啊!”裘一醉从墙头上跳下,目光复杂地看了看石明轩。
“你是来笑话我的么?”
“我还想问,你为啥会在这呢?独孤剑派不是已经归顺了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石明轩复杂地看了一眼裘一醉,“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裘一醉被其带到一个没什么人巡逻的僻静小院,这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为了保住宗门,乌蛰派兵围住了朔华山,说是只要交出宗内嫡系弟子,便不会派兵攻打。”
“那伪君子真将你交出来了?”
“是我自愿的,师父说了,只要找到时机,他定会亲自来救我!”
“这话你也信!”裘一醉又想了想,“不对啊!你不至于打不过那帮太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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