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炽烤着大地,略显荒凉的戈壁上,放眼望去引入眼帘的都是大片大片的土黄的,偶尔从泥土里倔强的生长出的矮小灌木丛努力的为这片荒漠点缀着不一样的颜色,从地面上升腾的热气扭曲空气,给人一种迷幻的味道。
沙化的土地上,由细小石英石组成的二氧化硅矿物颗粒静静的躺在地上。一阵微风吹过,一小簇沙冬青缓缓的随风摆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除此之外,这片土地寂静无比,仿佛没有活物的生命禁区一般。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蓦然间,沙冬青所覆盖的一小块阴影下,砂砾出现细小的震颤,首先是一个黄色的覆盖着鳞片的三角形脑袋警觉得从砂砾中显露出来,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在之后是短小的四肢,修长的身躯及尾巴。
一只砂蜥爬出来。
天空中的骄阳依然威力十足,肆意散播着热量,试图蒸干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份水分。
破沙而出的砂蜥小心翼翼的躲在沙冬青庇护的阴影下,躲避着狠毒的阳光,缓慢的喘息着。三角形的脑袋有节奏的左右摆动着,灵活的舌头不时在转动的眼球上舔舐一下,时刻确保着眼球的湿润。
尽管它不想在这一天中最炎热的时间出来活动,但是身体的本能不得不驱使他这样做。它需要进食了。
想要在这边荒土禁区生存下去,任何生物都需要精打细算,时刻绷紧神经。水分、食物、体力、交配、繁殖、栖息地、甚至仅仅只是一片遮阴之地都需要这些原住民们拼尽全力,任何一步行差就错带来的只有是毁灭。
砂蜥缓慢的踱着步子,走出阴影,阳光打在它细小但紧致密实的鳞片上,反射出灿金色的光泽。它吐着分叉的舌头,全力辨别着空气中的信息素,脚掌与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砂砾接触着,感受着可能存在砂砾之下的昆虫的震动。最原始的狩猎本能充斥着它的身躯。
不一会。
地面之下一处不寻常的异动引起了砂蜥的注意,几颗砂砾不同寻常的微微起伏滚动了一下。
砂蜥左右灵巧晃动的脑袋顿时停止了,眼神死死的盯着异动的位置,俯身慢慢的把脑袋凑了过去,脖子处的肌肉已经蓄势待发。
几层砂砾下的一只沙漠甲镰,并不知道它不自觉的伸展身体的动作,已经将它带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
砂蜥的脑袋缓慢而坚定的靠近着沙面,越来越近,近到它仿佛已经可以用并不灵敏的鼻腔嗅到砂砾之下,那昆虫纲独特的肉质香气。祖传的基因片段里闪过的画面让它预知到了几个瞬间之后的未来,鞘翅扇动,唇齿碾压,汁水飞溅,那将是一个大快朵颐的午餐。
在这场生存与毁灭的游戏里,无论是被捕者还是猎食者,一切参赛者都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达到某种意义上的平衡,大自然对于他们来说倒是公平的。
但是,凡是总有例外。
轰轰。
远处传来沉闷的声音。
忽然间砂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无视了近在嘴边的大餐。忽然伸长脖子,支棱起身体,原本左右晃动的脑袋停止的摆动,定定得朝着一个方向,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只见下一个瞬间。
咻!
砂蜥以一种极其快的速度闪电般的向刚才相反的方向奔射而出,它两只前足抬起,仅以两只后足着地,在沙地上飞奔着。两只健壮的后足交叉着用力蹬向地面,细小的砂砾被践踏得向四周溅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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