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城,江北灵秀区的傍晚,天色黑了下来。
蒙蒙细雨一直在下。
谢逸下班回到大板楼下大门口前,突然胸口一痛。
龇牙咧嘴地拉开T恤的领口往里面瞄了一眼,还好皮够厚没被烫破,谢逸唏嘘着。
这段时间胸前的祖传吊坠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变得滚烫或冰凉,几秒钟后就恢复原样。
有时一天几次,有时又很多天都没事,明明已经佩戴了差不多十年的时间,不知道最近为什么会这样。
穿过小区的大门口,谢逸习惯性地抄近路向着大板楼的儿童乐园走去。
他所住的单元和小区大门正好是在绿化带的斜对角,儿童乐园则处在绿化带的中间。
绿化带的四个角都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连着儿童乐园,他一个懒人自然不会放着捷径不走去走大路。
穿过儿童乐园时,谢逸抬头看向头上芒果树上摇曳的果实,暗想着是不是已经差不多成熟到可以吃的时候,有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谢逸在距离黑影七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伸手顺出手机,有些戒备地打开了电筒。
在电筒的照射下,一个大胖和尚露出自以为温婉的笑容。
看着大胖和尚在昏暗的环境下略显狰狞的笑容,谢逸看了看四周。心想着傍晚,小树林,大胖和尚,如果现在不是2020年,如果自己是个粉嫩的妹子,那么是不是应该配合劫道的花和尚说声“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叫破喉咙了”?
大和尚双手合十,“谢施主请留步,贫僧有事找你。”
“你知道我是谁?做什么的?”谢逸继续前进。
大和尚侧身让开,然后追在后面。“知道,天将变,贫僧……”
特么我不知道你是谁啊。
谢逸伸出手掌感受着雨水,“你庙里想批发雨伞吗?那你应该去我公司找我。”直接打断了和尚的话。
“不是……”
“你们也用不到洗发水,要润滑油吗?还是开塞露?我的公司只是三线代理商贸公司,要开塞露的话,我可以介绍大药房给你。”
“不是……”
“你们闭关要用纸尿片吗?”
“还是独处要用飞机杯吗?”谢逸饶有兴趣转过身,“量大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厂家定做师太版的。”
大和尚脖子红了起来,提着一个黑色的小葫芦吊坠在谢逸眼前晃着。
“认识这个吗?我是为这个来的。”大和尚恶狠狠地说道。
“不认识,你找错人了。”谢逸指指灯柱上耷拉的监控,“不做生意别吓唬老百姓啊,这里有监控的。”
和尚迅速收起吊坠,“你……”
“比起和尚,我还是更喜欢和道姑打交道。”谢逸说完就直接转身走向自己的单元,把和尚晾在蒙蒙细雨中。
谢逸刷手机打开单元防盗门,在忽闪的声控灯中瞟了一眼定定站在雨中的和尚,然后迅速关起防盗门,慢慢走上楼梯。
上到六楼看了一眼对门紧闭的门口,然后掏出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门。
关好门换上拖鞋,谢逸走到窗边向下望去,和尚已经不在了。
拉上窗帘边脱衣服边向卫生间走去,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已经不着片缕。
站在花洒下任由冰冷的水冲洗着自己并不强健的身躯,水流沿着头顶、面颊、脖颈一路流淌到胸膛,用力地冲刷着挂在胸前的黑色葫芦。
十分钟后,谢逸关掉水。伸手从窗台上摸出一根黄鹤楼点上,然后坐在马桶上把黑葫芦吊坠举到眼前端详着。
自从十年前父母追捕逃犯失踪后,爷爷就把这个东西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个东西一方面是姜姓谢氏的传承,另一方面则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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