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为了报杀父之仇,杀了官府几十口人,成为通缉犯,为了保住邝家三代单传的血脉,躲避追杀跑到这个穷乡僻壤来当农民。
一晃时间飞逝,几个月就过去了,自己既没有超能力,也没有外挂,只有一身还算过得去的三流武功,成大事不足,自保有余。
看着月光洒在前面空旷处风干的鱼获,他噗嗤的苦笑出来,没错,自己就是咸鱼一条··
很咸很咸的那种·
一声干脆苍老的咳嗽声在耳边响起,邝凡飞回过神来,发现张伯盯着他,道:“阿飞啊,最近这几个月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净做些奇怪的事情说些奇怪的话,是不是一个人太孤单憋出毛病了?你这年龄早就该当爹了,哎。”
邝凡飞小声喃喃自语,“他妹的!我还想当皇帝呢!要不是这垃圾测试系统出问题,我能来这个破地方么。”
他眼睛不住往上翻白,嘴角快拉到地上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人心头非常不爽。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扬起路上的尘土,直奔小村庄,一众老小好奇,纷纷朝村道外探头望去。
不多时,一队兵马到了村口,领头骑马军官勒住缰绳,见到一拨人等在好奇张望着,乐了,脸上的络腮胡和横肉挤在一起,有点狰狞的笑道:“看来运气不错,不用挨家挨户去搜了,就这十几个够了,抓起来带走!”
说罢大手一挥,手下的人拿起准备好的粗麻绳就要上前绑人。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众人乱成一团,步步后退,有的胆小的正要落跑,“嗖”一支凌厉的飞箭瞬间飞出,从他的后背贯入,从前胸穿出,那人哼都没哼,眼珠一瞪,“啪”的一声倒下。
人群里胆小的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动静越来越大,领头的军官顿了顿,道:“都给老子安静点,再敢逃跑,下场就跟他一样!上头有令,黄河上段泛滥数月,导致农事生产颗粒无收,征兆民众前去修筑河堤,月发饷银三两,工时紧迫,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其实他心里面嘀咕着,“要不是三天两头死人,做的动的越来越少,上面催得紧,老子何必跑这么远的山旮旯来抓人。”
听到这里,乱糟糟的人群变得哀嚎遍野,每个人心里清楚,哪有什么饷银呢,这一去,怕是连命都没了,哪有活着回来的。到这份上了,就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从也是死,不从也是死。
只听“扑通”一声,邝凡飞应声跪下,假装泪眼汪汪道,“军爷,饶命啊!”心里却在想:“奶奶的!平静了这么多个月今晚终于有事发生了!上来就杀人,这周围的人可是无辜的,还是先怂一下,别激怒了他们。”
邝凡飞说的殷切,周围见状也齐刷刷跪下,搭腔道:“求求军爷放过我们吧,给您磕头了。”说罢“咚咚咚”磕起响头来,一边磕一边哭。
不过这军爷却半点也不买账,冷笑一声道,“磕头就管用?你今天就是把百两黄金端到我沈大鹏面前也没用!告诉你们,我不缺钱花,我缺人,要不是你们这些贱民身子骨弱,三天两头病的病死的死,我用得着跑这么远来抓人?说白了,今天就是走也得走得,不走也得走!绑起来!”
这声音已经是在怒吼,仿佛如有人再敢啰嗦,就要开杀戒了。
众人如筛糠一般瑟瑟发抖,如待宰羔羊不敢多挪半步,等着粗大的麻绳往身上套。村中妇孺听闻动静,哭喊着跑出来和自家汉子抱做一团失声痛哭起来。顿时哀嚎遍野,回荡在这个小村庄的上空。
忽有士兵乘机大声提议,“头儿,你看村子前有田后有树,我刚绕了下,发现还是有牛羊有鸡鸭,要不顺手也给······让弟兄们开开荤”听完这句话,一旁的其他士兵也跟着附和起来。
只有边上被绑着的一众老小气的咬牙切齿,脸涨得通红。
“涂老八,我看你小子是一天不蘸点荤腥是浑身不得劲是吧?前几天齐凤楼的吴妈妈才跟我告状说你又在她们那里酒后撒泼打烂了多少东西,我跟你说贪便宜毛病不大,但别总是拿我的名号给我整些鸡毛蒜皮的破事,我跟你讲,吴妈可不是简单的角色,你给我收敛点,要不我饶不了你!”
涂老八见状,连忙收口,尴尬的笑了笑,“是是是,属下该死,属下以后保证不给头儿添麻烦。”转身朝绑的严实的众人喊,“都给我起来,别跟个哭丧的似的,走!”边说边狠狠踢了邝凡飞一脚。
邝凡飞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啃了一嘴泥巴,半天没动。心里想:“岂有此理!老子的屁股老爸都没敢踹过!你再试试?”涂老八见状冒了火,“怎么?装死啊你?”伸脚朝他又是一脚。
这一脚让邝凡飞的脑袋嗡嗡作响,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检视体受到威胁,威胁指数两把刀,是否启动武功自卫?”
“检视体?威胁指数?自卫?这是系统预警么!”
邝凡飞使劲摇了摇脑袋,试图分辨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幻听。要知道,自从他穿越失败来到这儿,那个破系统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除了这里的语言习惯和生活方式,他根本连系统的毛都没见到,什么破碎骨手,也根本使不上来,种田倒是学了一手。
整整被晾了半年多!他真的差点就过上了一个平民逃犯的日常生活!
耳边的提示音是真的,看来组织没有放弃!他瞳孔一缩,热血一股劲涌上脑袋。奶奶的,千等万等,终于把你等来了。
来不及多想,邝凡飞心中回答了一个字:是!
就在这时,邝凡飞反手绑着的麻绳突然脱落,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充沛到双手,随即右手虎口扣住涂老八的脚踝,涂老八一惊,下意识连忙把脚收回,可是这脚被一股巨力死死握住,动弹不得,吓得他语无伦次的重复,“你··你·你··你是谁,好大胆子,反···反了你!”
从未拥有过的力量灌注体内,他颓废的意志瞬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斗志。
英雄和狗熊之间的切换,就在一瞬间!几个月的压抑,就在此刻·释放,就像储藏了二十几年的精华,喷涌而出的感觉,爽!
邝凡飞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他,塌陷的眼窝没有了刚才低声下气的求人模样,却多了几分杀人的寒气,道:“我就是你大爷!”
稍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涂老八的脚踝处被生生捏凹陷进去,留下一个深深手印在官靴上,流出的血染湿了他那只爬满老茧的手。
这种强大的力量,完全是他不敢想象的,此刻的他被系统赋予了原主的能力,甚至自己不用动手,原主本能的自卫能力,让他几乎不用思考就能迅速出招应对!
我擦!牛逼啊!
再看涂老八,已经由于剧痛而不省人事,侧倒在一旁。一旁的其他人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手劲,吓得面面相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纷纷拔刀对准他,却也不敢上前一步,脸上写满惊恐。
领头的沈大鹏一脸带着惊慌之神色,看了看涂老八的伤口,小心翼翼试探性开口问道,“出手狠辣,干脆利落,伤筋断骨,这手法····十年前,登州府郭彤全府上下尽数被杀,死者都是要害部位骨头碎裂而死,朝廷悬赏黄金千两缉拿至今逍遥法外的要犯,江湖人称霹雳碎骨手的邝凡飞,莫非就是··阁下?”
邝凡飞心头一凛,假装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若无其事地道:“你眼光不错!本想着这么多年来找个安静的地方清静清静,没想到还是藏不住!”
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我特么说是还是不是呢!老子有得选吗?我要的是当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妻妾成群啊。”
既然被认出来了,那就不能坐以待毙了,何况自己因为穿越错朝代还憋着气呢。
话音刚落,杀意一动,邝凡飞双脚点地,腾空跃起,在空中转了个半圈,直落坐在沈大鹏身后。那沈大鹏手忙脚乱,急忙想拔腰间的佩剑应对,谁料邝凡飞先他一步,左掌手刀劈出,击打在沈大鹏来拔刀的又手腕上。
由于骑马的原因转身角度受制,习武之人背部受敌又是大忌,沈大鹏只得想飞身下马,邝凡飞哪会不知道他的意图,一招“八门金锁”伸手拦住腰部,防止他跳马,另一只手虎口抵住下颌骨用力一抬,顿时间涨的脸色通红,骨头动不了,话也就说不出,只有出气的份,马上就要窒息。
邝凡飞“嘿嘿”一笑,托着下颌骨的手掌根发力抵住沈大鹏的喉结,这下如同上吊一般难受,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和急促的喘着粗气,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的双手开始胡乱拍打邝凡飞的腿,是在求他松手。
邝凡飞瞧了下团团围住他两的士兵们,一个个手足无措样子,凑上嘴巴在沈大鹏的耳边说,“刚才不是挺神气的嘛,老子憋着泡屎准备去解决,差点叫你他妹的给吓出来了!千里送人头,认出我,算你倒霉了,老兄!”
这种压抑许久突然爆发的酸爽,变成了邝凡飞迷人又变态的笑声,响彻在夜空中,自己听得都有点毛骨悚然。
沈大鹏急忙摇摇头,“呜呜”只得从喉咙发出声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哎,咸鱼要翻身,就从拿你祭天开始!对不起了。”说罢,掌心用力往咽喉处一托,只听“咔”一声响,沈大鹏登时毙命,连哼都来不及。
其他士兵看到老大死了,弃了兵刃,作鸟兽散。
邝凡飞飞身一跃,追在后面,用自带武功霹雳碎骨掌左冲右突,前后拦截将小喽啰全数歼灭。
对付这些小角色,他三流的外家功夫,足够。
村民们一脸惊讶,错愕,不可置信。
这么多年,眼前这小子憨厚老实,吃苦耐劳,就是个地道的农民坯子,没想到竟然摇身一变,成为沾满鲜血的朝廷重犯,现在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口气杀了一队人马!
死亡的恐惧在村庄上空蔓延,月色也融入厚厚的云层中,不愿意看到这般惨状。
邝凡飞嘴角一扬,转身对惊魂未定的村民们说道,“哎,本来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没想到造化弄人,还是逼不得已显露了功夫,没错,我就是一个朝廷通缉犯,我摊牌了·。
如今行踪败露,我也不好在这里混了,以免大家受到牵连,是时候跟各位乡亲说拜拜了。但在临走之前,还请乡亲们帮我一个忙,把这群官兵的尸体处理干净。”
看着围上来的人一幅幅感激又意外的面孔,他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小兴奋,随即又恢复平静。
官兵造访得太突然,自己的出手也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当然更多的还是自己多年来一直没变的多管闲事的基因。
不过,这下又闯祸了,此地不宜久留。
“元朝是蒙古人的天下,汉人是第四等人,来错了地方,看来福是没机会享受了,在这种黑暗的朝代,我这种身份拍成电视剧,不知道能活到第几集,现在一时冲动又一次杀了官差,这下罪加一等,十个头都不够砍的,赶紧得想办法毁尸灭迹,赶紧跑路才是!”
无奈的笑容再一次被平静的内心压制住。
所幸的是,今天晚上终于和系统联系上了!这破武功招式也附体了。
“对不住了大伙儿,救了你们的同时,也坑了你们一把!”邝凡飞心里默默念叨。
事已至此,唯有毁尸灭迹才能勉强苟活,村民惊愕之余,和邝凡飞一起从家中取出柴火,连夜把二十一具尸体焚烧掩埋,处理干净。
死无对证,能瞒得了多久是多久吧!但愿永远查不出来,大家也就安全了。
处理完尸体已经是子时,邝凡飞收拾了细软,辞别众人。
张伯问道:“阿飞,你打算去哪里?”邝凡飞看了看天上皎洁的月色,笑道:“去我该去的地方。”说罢向众人抱拳拜别。
命运的车轮在他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改道,邝凡飞也深以为然,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激烈交锋之后的片刻安宁。
一个时辰前这里一场血腥的屠戮干脆利落,一个时辰后这里又恢复如初,安静,他的内心却不平静,这种感觉和以往任何一个日日夜夜都不同。
“村长,清理好村里和村道上的可疑痕迹,别落下半点手尾,各位,后会无期!”
邝凡飞交代完,双足轻点,跃身上马,双腿猛夹马肚,那马匹受疼,得得得地飞奔出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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