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以为自己什么都懂,”风灵崛起嘴说,“其实她不比别人强多少。”
“好吧,但我看不出这之中的逻辑所在。”
“我也不明白,”风灵叹了口气,承认道,“我只知道自己需要那么做,这件事不需要记忆,而是就像你刚刚说的那个词,本能。”
“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应该早点离开我,不是吗?”
风灵又开始飞来飞去,这次她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很显然是生气了。
“云雀只是想赶我走!”
“随便你怎么理解。但我这次要面对的敌人会使用影痕界的力量,那样的力量也会伤到你。”
风灵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朝云雀做了个夸张鬼脸,接着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云雀看着那团远去的蓝色光球,轻轻叹了口气。刚才她的表现一点也不像个猎巫人,居然会向别人解释。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以前的云雀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不行,这样的软弱是不能有的。她必须找回从前的那个自己,那个让敌人和盟友都感到恐惧的女猎巫人,否则她绝对无法从接下来的战斗中幸存下来。
云雀没让雪鸮女士等上太久,尽管那么做会让她心情愉悦,但也会浪费宝贵的时间。而且她在这里拖延的越久,希琳玛尔伦就越危险。
她来到桥头堡里的临时指挥部时,另外两名去前方侦察的猎巫人也回来了。桥头堡的大厅看上去能容纳五十人,而从那天晚上的战斗中幸存下来的猎巫人,却连这个数字的一半都没有。
即使人数削减到这个程度,狩猎者、守密人和揭秘人依然守着自己的圈子。和往常一样,他们毫不掩饰彼此之间的敌意。若不是因为有大敌当前,不那么点到即止的决斗很可能已经发生了。
鱼鹰坐在属于揭秘人的角落,正在专注地打磨自己的佩剑。他肯定知道云雀来了,但却没有抬头看她。
好吧,云雀心想,没想到这孩子还挺记仇。
“你总算来了。”雪鸮看到了走进房间的云雀,微微拧起了眉头,“白额隼已经做完了报告,没时间让你单独再听一次。简言之,她在敌人的队伍中发现了一些影痕界魔法的迹象。交叉比对三名狩猎者斥候的情报后,我认为敌人之中可能混有一些特殊的士兵,就和你之前遇到过的那个影行者刺客差不多他们可以使用影痕界的魔法能力,是非常棘手的敌人。”
“老实说,这并没有让我感到惊讶。”云雀说,“如果神血会的爪牙没有参与进来,我反而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雪鸮点点头。“这不仅仅是一场帮派之间的战斗,而是一次有预谋的屠杀。敌人的目标很可能是摧毁试图恢复或维持城内秩序的势力,确保混乱一直持续下去。”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云雀说着环顾四周。
虽然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似乎随时可能爆发。但她知道,在场的所有猎巫人都已经做好了与敌人死战到底的准备,没有人会退缩半步。
“我要把战士们分成六组,以小组为单位行动。开战之后,这些小组要迅速突破敌人的防线,寻找那些特殊的士兵,尽全力斩杀他们等等,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云雀看着她,“无论你打算如何分组,都不要算上我。”
“为什么?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一个更需要我的地方。”云雀平静地回答,“我要去希琳玛尔伦的身边,我相信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在寻找她。”
雪鸮用手杖敲了敲地面每当她感到不耐烦时就会这样做。“你的离去会带来一个空缺。”
“我相信你有办法弥补。”
“就当我能弥补吧,”雪鸮嗤之以鼻,“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放下近在眼前的敌人,反而去追击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目标”
“我知道,我曾经做出过很多错误的判断。”云雀缓缓说道,“但这次绝对错不了,你一直让我相信自己的直觉。现在我的直觉告诉我,希琳玛尔伦需要保护。”
“很好,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你要带鱼鹰一起走吗?”
“不,”云雀摇摇头,“他留下。”
雪鸮看了一眼正在磨剑的鱼鹰,“猎巫人都需要一个搭档。”
“他会在新的队伍里找到新搭档的。”云雀耸耸肩。
“我说的是你。”
“我独自行动就足够了。”云雀回答,“这将是我最后的狩猎,我必须独自完成。”
雪鸮眯起眼睛,审视着她的脸。于是云雀戴上了“猎巫人的面具”,抹去了所有的表情。
“很好,你这讨人厌的小丫头。”老猎巫人最终说道,“既然你已经认定了的目标,那就全力以赴地行动吧。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学生如果你丢了我的脸,那你最好祈祷别让我发现。”
“管好你自己吧,老东西。”
离开桥头堡的大厅后,云雀打算去找一匹马。如果想突破敌人的阵线,她需要一匹脚程够快,而且不会被战场的声音和气味吓到的马。
黑衣厅的军需官在之前的战斗中死去了,现在负责管理马匹的是那个新来的见习猎巫人。云雀还记得他的名字灰椋。每次在云雀面前,他似乎都很紧张,具体的表现就是话很多,而且始终讲不到重点。
“女士我是说,云雀女士你的要求并非不可满足,但我必须遗憾地告诉你,这里的所有黑衣战马都有主人。除非原来的主人已经死去,否则它们是不会接纳新主人的当然,这些事你肯定早就知道了,毕竟你是”
“够了,灰椋!”云雀打断他,“我去其他地方找马。”
“好的,女士我是说,云雀女士如你所愿。很遗憾没有帮上你的忙,我无比希望”
“一匹脚程快,不害怕战场的马?”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我应该没听错吧?”
是帕维尔塞杜,他骑着一匹身披轻甲的母马,正在询问地看着云雀。
“你知道哪里有这样的马吗?”云雀问。
“当然,我的尖椒就是这样的马。”他耸耸肩,“你要做什么?”
云雀思索片刻,最终下定了决心。“我要穿过战场,赶到希琳玛尔伦身边。”
“是去保护她的?”
云雀点点头。
帕维尔跳下马背,随后走上前,将缰绳递给了云雀。“照顾好她,尽量别让她中箭。等你找到玛尔伦小姐,替我向她道个歉就说,我不奢望她能原谅我,但我会努力偿还自己的罪孽。”
云雀打量着他。帕维尔塞杜不是猎巫人,不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表情和想法。对于揭秘人云雀而言,他就像一本翻开的书。
“你的确犯了错,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必须用那种方式赎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帕维尔皱起眉。
“你认为自己应该死在这场战斗中,事实上,你很期待战死沙场的结局。”云雀毫不留情地指出,“但你错了,死亡并不是承担责任,而是一种逃避。如果你想收拾自己留下的烂摊子,那就去桥头堡的指挥部吧,我相信雪鸮女士有个合适的任务交给你和你的追随者。”
他微微抬起眉毛,看上去欲言又止。最后,帕维尔塞杜点点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云雀女士谢谢,谢谢你有人说你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但我知道那不是真的。”
“那真是太遗憾了。”云雀轻声说,“因为今晚我必须成为那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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