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女士。”
“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虽然比对方矮了一个头,云雀还是拍了拍灰椋的肩膀,“欢迎加入黑衣厅。”
她留下一脸茫然的药剂师,快步走出了血疗室。
帕维尔塞杜就坐在门外走廊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本没有封面的书。听到云雀开门的声音,他立刻抬起视线。
“所有猎巫人都是像你一样的怪物吗?”
“所有贵族的次子都像你这么无礼吗?”云雀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还是你的教养和礼貌都丢在上城区了?”
“……抱歉,我没有恶意。”他耸耸肩,“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要是换成一般人,现在多半已经见到摄魂女神了。”
“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个虔诚之人。”
“我母亲是个虔诚之人,所以我和我哥哥都会背诵至善圣经。相信我,这是个令人痛心的悲剧。”他轻叹一声,接着合上手里的书,“你的脸色看上去还是不太好,也许现在下床不是个好主意。”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云雀冷冷地,“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最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处境。黑衣厅通常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哪怕你是伯爵的儿子更何况你父亲还是个回不去领地的伯爵。”
“哦,帮帮忙,能不能别再提我父亲了?而且要是你没在危言耸听,那我把你带回黑衣厅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他抬起眉毛,“你就一点表示也没有吗?”
云雀沉默半晌,最后移开了视线。“谢谢。”
帕维尔哑然失笑,显然没料到云雀居然真的会道谢。
由于火印城的贵族在平时也能见到猎巫人,所以他们不像平民那样心怀恐惧。但他们对猎巫人也有一些刻板印象其中之一就是冷漠无情。
“怎么?真向你道谢,又不敢相信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帕维尔用力揉了揉头发,“见鬼,你根本不用向我道谢的。要是我们当时留下来战斗,也不会害你伤成这样。”
“少自大了。我让你们逃跑,是因为你们留下只会碍事。但不得不,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喜欢自责的贵族……你该不会是个私生子吧?”
他悲哀地笑了笑,“每次和父亲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我都会产生类似的疑问。”
“帕维尔。”
“怎么?”
“你比你父亲强多了。”云雀柔声道,“他是个被恐惧击垮的懦夫,而你仍然拥有反抗的勇气。光凭这一点,你就比他强。我很高兴接受了次子同媚邀请,有你们在,这座城市或许还不是全无希望。”
他没有开口,只是点零头。塞杜伯爵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只有他自己能让那道伤口愈合的。
撑下来吧,帕维尔,我知道你能做到。云雀心想。然后我们再谈谈你一直闭口不谈的另一件事……关于你在斯芬克斯餐厅屠杀中扮演的角色。
“打起精神,我们还有工作要做呢。”她,“既然已经确定法缇娅塞伦就是荆棘团的成员,我们就绝对不能放她离开了。在这场灾难结束之前,她都要待在黑衣厅的禁闭室。”
帕维尔有些犹豫,“这样囚禁一位女士,真的没问题吗?”
“那女人或许没有用武器杀饶本事,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武器,明白吗?如果不是我提前得到警告,她对你们的计划可能已经得逞了。”云雀提醒他,“而且我们也不会要她的命,毕竟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她给出答案呢。”
“好吧。”他叹了口气,接着点点头。
云雀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记住,帕维尔,这场战争是敌人挑起的。不把我们赶尽杀绝,他们绝对不会停手。所以收起你的同情心,不要让它成为你的桎梏。我知道你很想当面向希琳玛尔伦道歉,但你也看到那个圆盘上出现的文字了……只有赢得这场战争,你才有机会和她重逢,明白吗?”
他点点头,依然未置一词。
“我听你曾经是篝火区最着名的冒险者之一。你或许会,那是因为你的贵族身份,还有格拉姆海瑟在帮助你。但无论如何,那时的你绝不是泛泛之辈带领冒险者阻止贫民区暴动的人就是你。现在,我需要你变回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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